给荣四掌柜的信写完,梁聿抬头揉了揉酸涩的脖子,一转头就对上一双好奇的眼睛。
“???”梁聿用眼神询问这陌生的同窗有何事。
这人也不胆怯,被梁聿抓包自己在偷看他,视线不但不躲避还大大方方回望过去。
“你放心,我没有偷看你写的内容。”他如此说。
“嗯。”梁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他本来也没有担心自己写的东西被看去,紧要的东西他早就写完了,最后那点东西都是无关紧要的。
就算前面紧要的被人看到一两句也无所谓,因为里面都是专业术语,荣四掌柜的都不一定完全看得懂,只有一直跟在他后面做实验的那几个匠人才能弄明白他说的到底是那些东西。
“我叫石中原,瞧你模样,我应当略长你几岁,就称呼你一声贤弟吧!不知贤弟贵姓名,又是何方人士?”
梁聿遇见了个自来熟的人。
人家都问他姓名了,梁聿当然也不会冷着张脸无视对方。
冲着石中原拱了拱手,“在下梁思安,祖籍禹州,祖辈三代住在扬州,算是扬州人。”
“我听着你口音也像扬州的。”石中原冲着梁聿露出一笑,“下课了,我们一道走一段,也说说话吧。”
他太热情,梁聿都来不及拒绝。
而路上梁聿也终于知道这中原仁兄接近自己是为了什么。
“思安贤弟,你知不知道你在书院出名了?”路上石中原神神秘秘同梁聿道。
“出名?”梁聿诧异看他,“我出什么名?”
他一天的时间都在忙着做自己的事情,除了喝水上厕所,还有夫子提问,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最后排的风水宝地。
他能出什么名?
难道是他房里的画——不对,不对,青蛇美人图已经送走了,现在房里放的那副,还只有个雏形呢,什么都看不出来。
梁聿把十一岁学子书院进学画某宫,辜负家中老父老母殷切期盼的奇怪营销号标题从自己的脑子里踢出去。
“我应该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他皱眉看着石中原。
“你不知道?”这回倒是轮到石中原诧异了,“你不认识荣焉照?”
“荣焉照是谁?”梁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要认识的人,听过的名,他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但是他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而石中原也很快给了他答案,“荣焉照是尚书左仆射荣相公的侄孙啊!”
他本以为自己这么说梁聿就该明白过来了,可偏偏这人还是一脸迷茫的模样。
这是装的,还是真的不认识?
“他和我出名有什么关系?”他们又没有亲戚关系。
“你不知道那荣焉照为了你要从乙舍转到我们丙舍?你们没有关系,他能为了你闹到山长面前去?他可说了,如果不让他转到丙舍去,把你调到乙舍去也行。”
石中原脸上表情明晃晃写着:他都愿意为你做到这一步了,你还敢说你们两个之间没有关系?
这行事方式,梁聿想到早上的时候团圆与他说的八卦,这荣焉照不会是他想的那人吧。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梁聿和石中原已经走到了岔路口,左边是去乙舍宿舍的,右边是去丙舍宿舍的。
梁聿和石中原这丙舍的同学要分道扬镳了。
“我往这边走,石兄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