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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第1页）

块舱门张开，收获作业便开始了。只见深海热泉不断涌入艇前张开的舱门，从艇尾流出来。它们似乎十分干渴，都在暖流中不停地游动，不停地喝水，不停地排水。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吧，四艘仔艇才停止工作，又一艘一艘地回到母亲的怀抱中。尼摩告诉大家，采集已经完成，潜艇开始返航了。

“这就做完了？我没有看到牧场，也没看到有什么收获呀！”墨菲不解地问。

尼摩高兴地说：“今天收获大着呢，蓝鲸号釆集了丰富的食品原料，旗鱼号也采集了好多重金属泥。这些东西足够我们用上一段时间了。”

原来，在蓝鲸号不停地喝水的时候，旗鱼号依据尼摩的指令，在另外一条更深的海沟中找到了一处喷涌着重金属泥的裂隙，它的耐高温引流吸管成功地将地层深处那些仍然呈粘糊糊熔岩状态的高磁矿吸了出来，灌满了二十几桶。这些被封装在双层真空桶中的重金属泥就是磁能发电机的能量捧。

对于这次出海的收获，哈立德？霍夫曼和艾伦？文森特自然是很明白的，可是三个小青年却仍不清楚。尼摩只好亲自带领他们去验证一下此行的成果了。三个人跟随尼摩来到蓝鲸号潜母后部的制作间，此时机械手正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它们将一张张细密轻薄的滤网从烘干机内取出，轻轻将滤网上的一层淡黄色膜揭下来。这块膜很薄，就像一张宣纸片。这些淡黄色纸片摞到有将近一米厚时，就会被打成一包，存储在库房里。

墨菲问：“尼摩爷爷，这些是什么呀？”

“这就是海洋牧场收获的果实，我们大家饮用的能量源就是用它们制作的呀。”尼摩看到库房里堆满的收成，很满意，高兴地讲述了海洋牧场的学问。

原来，在大海中，动物、植物的残骸沉入海底后就会被微生物腐化分解为各种不同的化学物质，这些化学物质在阳光的帮助下就生成了海洋浮游生物。浮游生物依靠阳光的能量和海水中的化学物质进行化合反映，制造糖分和淀粉，为海洋浮游植物的生长提供了养料。海洋浮游植物又利用阳光的能量，将海水、二氧化碳和矿物质合成为碳水化合物、蛋白质和脂肪。这些浮游植物就是海洋浮游动物的粮食，正是这些海洋浮游动物养活了各种各样的海洋动物。这是一条规整有序的海洋生态食物链。

一般说来，太阳光只能照射到100米深的海水，也就是说，这条海洋生态食物链离不开太阳的能量，它们的繁衍和转化只能在大海的上层完成。但我们的地球是神奇的星球，它用自身的机能开辟了另一条生命起源通道，这就是深海热泉。在大海深处有数万公里的地壳裂隙，这些裂隙喷发出的深海热泉同样孕育着基本的生命物质，这就是深海浮游生物。来自地球深处的矿物质在热泉中涌动，为深海浮游生物提供了永不枯竭的养分和丰富的热能。深海浮游生物繁殖速度惊人的快，它们在一个月之内，可以繁衍一亿个后代。大量的深海浮游生物会随着深海热泉形成的海洋暖流一起浮上海面，参与更高层次的生物转化，可以这样说，正是由于有这些来自大海深处的养料补充，海洋里的生态才如此多姿多彩。

墨菲终于明白了，尼摩爷爷的海洋牧场就是这深海热泉，而深海浮游生物就是营养丰富的“牛羊”。刚才几条仔艇张口吸吮的正是这富集了浮游生物的深海热泉。生长在热泉中的浮游生物被滤网收集，就是那淡黄色的膜片。

“这些深海浮游生物是怎样成为我们的能量源的呢？”尼摩的话引起了大卫？雅尼可的兴趣。拉蒙？克鲁恩也追问道：“我饮用的能量源就是用这些浮游生物制成的吗？”

尼摩很得意地笑着说：“正是此物。彭老夫子曾估算过，如果将这些深海浮游生物开发利用起来，可以养活100亿地球人，人类就不会再有饥馑了。”

一句话把三个小青年都震住了。这可是重大发现，原来人类的粮仓在大海深处。

尼摩带着三个小青年回到观察舱，看到哈立德？霍夫曼正和艾伦？文森特闲谈，就一本正经地对他俩说：“这次出海采集，两位老弟制造的设备可帮了大忙，使用起来真是得心应手哇”，接着又狡黠地对艾伦？文森特一笑：“怎么样，老山精，想不想老哥哥犒赏你一下呀？”

艾伦？文森特知道，这尼摩虽说为人粗犷，但却粗中有细，着弄起人来常有绝招，见尼摩望着自己奸笑，以为他又在打歪主意，所以谨慎地说：“老海龟呀，在深海呆腻烦了吧，又来寻开心？”

尼摩哈哈大笑说：“真是老山精，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可是真心实意地要招待你们一次，让这几个青年人知道，我们凤凰城要塞的厨房不光能配制能量源呢！”

“是吗？尼摩爷爷，我就是喝能量源长大的，你们还会做别的？”

就这一句话，让尼摩感慨不已。这么些年来，他的厨房只满足了大家的基本能量需求，而对他们的味觉感受並不在意。要塞人殚精竭虑、日夜辛劳，却缺乏应有的物质享受，这不能说不是一个缺憾。于是认真地说：“我们的厨房可以烹饪出世间任何美味佳肴，包括法国大餐，往后我会让他们做给大家享用。今天是来不及了，只为大家准备了几样小吃，我们来一个瀚海小聚吧！”

好一个“瀚海小聚”，尼摩的话音刚落，就引起了一阵欢呼。

说话间，蓝鲸号已渐渐从深海浮起，小半个艇身露出了水面。一阵轻轻磨擦声响过，只见艇上的固壳慢慢张开竖起，形成了一道低矮的水边挡板。大家乘坐的观察舱此时就变成了一间露天平台。乘大家在舱内活动活动身子的当口，几个智人走来，麻利地移动上面的座椅，摆成了一个供六个人用餐的席面，所谓瀚海小聚就这样开始了。

此时已近午夜，天空幽蓝深邃，月朗星稀。喧闹了一天的大海似乎也疲倦了，静静地躺在大地的怀抱中，泛着轻微的波纹。蓝鲸号平静地浮在水面上，像一片小树叶。几个人坐在这飘浮于大海中的小小叶片上，真是沧海一粟哇。他们尽情观赏皓月朗照的海景夜色，贪婪地享受清凉海风的温柔爱抚，别提有多么惬意了。

几位智人侍者推着餐车来到了桌边，先上了一道咖啡热饮、一盘甜点。客人们还没有端起杯子，只觉一阵浓香扑鼻而来。众人啜饮着咖啡，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仿佛捧着琼浆玉液。甜点味道也十分香脆可口，大家也是细细地吃，尽量让美味在口中保持得久一些。

接着侍者又上了比萨和奶昔。这奶昔滑爽绵软，清新甜润，入口即化。它仿佛有极强的渗透力，每一颗味觉细胞都被它给俘虏了。再吃这比萨，香脆清淡，热带水果味中还含有新鲜蔬菜的清香。大家也是视若珍宝，不舍得吃，只是一点点地慢慢品尝。

尼摩见了，好一阵心酸，这么多年真是苦了大家了！他大声说：“请放开胃口吃吧，今日包大家满意，往后我们的厨房也会烹饪更多美食，供大家享用。”说完，他吩咐侍者将所有食品都摆出来，供客人们自选。嗬，好吃的东西还真的不少：有东方口味的面食、甜点，也有西方口味的牛排、沙拉、蛋糕、鲜鱼、烤肉，摆了一桌。更让拉蒙？克鲁恩惊喜的是，桌上竟然摆出了一瓶楼兰干红葡萄酒。

这些年来要塞人的饮食是十分单调的，他们进餐仅仅是为了补充能量，保持体力，没有口福之享。所以他们几乎忘记了那些喜爱的味道。尼摩今天招待大家的这些，原本是再普通不过的食物，但对于长期只饮用能量源的人来说，无疑是千载难逢的盛宴了。大家听从尼摩的话，放开量大吃一顿。不多一会儿，如风扫残云一般，将一桌的食物吃了个干净。

饭后，大家开始饮用安胃酒。拉蒙？克鲁恩端着楼兰干红，轻轻呷了一口，品评着它的悠长甘纯的美味，问道：“尼摩老前辈，你们到过东方的楼兰啦？”

尼摩笑容满面。他很满足客人的这种感觉，因为他的食品已经达到可以乱真的水平。于是坦承地说道：“今天摆在桌上的所有食品都是我的厨房合成的，包括这瓶楼兰干红。”

“是吗？太神奇了吧！”大家同声赞叹。

尼摩平静地说：“你们都在创造神奇，老山精连人都造出来了，难道我就不能仿制一瓶酒？”

大家望着满脸胡茬的尼摩，都无语了。谁能想到解决人类食物危机的伟大探索，竟然是这位海底人完成的。他发现的海洋牧场正是人类未来的粮仓。哈立德？霍夫曼和艾伦？文森特都向尼摩投来赞赏的目光，三个小青年更是对这位坚强的老人敬若神明了。受到了大家的温情和肯定，尼摩感到沉浸在幸福的潮水中，那孤傲倔犟的心似乎也显得柔弱了许多。

瀚海小聚就在这温馨的氛围中进入最后一个项目：品尝葵根。侍者捧出一只精致的小盒，从小盒中拿出一种像雪茄一样的东西在每人面前摆了一支。艾伦？文森特看到了，问道：“老山精，你这是什么呢？该不会是大麻吧！”

拉蒙？克鲁恩说：“是雪茄，我好久没抽烟了，今天可要解解馋。”

艾伦？文森特一本正经地说：“我从不吸烟。”又转身问哈立德？霍夫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