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档口也在“谈情说爱”的祝玄一点都不心虚,被季疆惦念的书精正在怀里,连舌头也瑟瑟发抖,像是要晕过去。
想起季疆为她差点发了疯病,祝玄心中骤然升起一团极愤怒的火,渐渐尝到一丝淡淡的血气时,肃霜不动弹了。
他稍稍后撤了些,垂眼打量。
清晨的日光透过丝缎帐朦朦胧胧地洒进来,照亮肃霜的脸,她晕睡过去的模样异常无辜,面色也异常苍白,唯有嘴唇红得蹊跷,上面凝了几缕血丝。
这样就晕过去了。
祝玄撑不住笑了,指尖拭去她唇上的血丝,奇妙的愉悦一瞬间如满地春草齐齐钻出来。
他将她面上碎发撩开,低声道:“别怕,脑袋先替你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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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差一刻,神战司的正门便已大开,战将们行色匆匆,往来不绝。
青鸾帝君私藏太子一事在天界引起了轩然大波,近日天界各司部都异常忙碌起来,商讨对策。
仪光笔直地站在大门旁,她已在这里等了一夜,姿势始终没变一下。
守门的战将们时不时会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偷偷打量她,像是蔑视。
她知道为什么。
自从那天源明去栖梧山寻她,一夜之间全天界都知道他俩是爱侣了,仪光早早辞去正神将一职,在战将们看来不是因为知错,而是因为源明帝君另有筹谋,不然怎么还赖在神战司?所以他们看她的眼神多了一层含糊的蔑视。
有个小书精每天来说笑修行,仪光尚可排解,这几日书精不在天界,她便渐觉乌云压顶一般。
她抿起唇角故作不觉,没过一会儿,见一辆赭红色的长车破开云海缓缓行来,她立即动了,步伐沉重地迎过去。
“乙槐。”她唤,“我有话问你。”
长车的门开了,乙槐淡漠的目光掠过她的脸,一言不发。
他身旁的副神将冷道:“好生无礼!谁允许你直呼神将名讳,还擅自拦阻正神将的车辇?戒律所护卫何在?拖下去,打二十鞭!”
仪光高声道:“耽误正神将半个时辰要打多少鞭?之后打!先把这半个时辰给我!”
然而没有谁听她的话,戒律所护卫们已将她团团围住,仪光面上闪过怒色,忽听乙槐开口道:“可以,上车。”
副神将神色悻悻地下车让位,仪光刚坐上去,车门便关了,长车重新跃入云海。
乙槐面上挂了嘲讽的笑,看好戏似的:“看到他们的态度你还没懂?再努力,他们也不会真心接纳你的。”
仪光恍若未闻,只道:“这两日我找不到源明,潜华山文华殿我都去过,传信递话都无回音,他在哪儿?”
乙槐面上讥笑更浓:“你才是帝君的爱侣,为何来问我?何况天界出了这么大的事,帝君显然是分身乏术。”
“他什么也不告诉我,现在又是杳无音讯,于是我只好来找你。”
仪光笑了一声,声音涩哑。
她和源明冷战了两个月,那天被乙槐一番话说得寝食难安,按捺不住想去主动找源明时,他却先找来了,头一句便是为乙槐的话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