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正是赵子原,此刻他始有机会细细打量将自己从留香院引出的神秘人物,只见此人身着一袭白袍,那白色在冷月的照映下,就像冰雪一样的晶莹。
更奇异的是那人头上竟也用一白布罩着,乍看之下自首及足都是一团雪白,只露出一双眸子。
那白袍人冷森森一笑,说道:
“老夫要不停下,你便没有力气再跑是么?”
赵子原面露赧色,道:
“若是继续前奔,小可实力有不逮。”
白袍人道:
“年轻人怎地如此不济?须知麒骥一跃不能十步,驾马十驾功在不舍,你还得多加锻炼。”
赵子原心道:
“十年来,我每天清晨自伏虎山断崖攀上山巅,再沿着山道跑下,未尝有一日中断,所受的锻炼还不够多么?其实我力有不逮是假,只是在未将事情弄清之前,不愿再多跑冤枉路罢了。”
心中如此想着,并未形之于色,说道:“不审阁下……”
白袍人打断道:
“你想问老夫姓名,是吧?”
赵子原暗暗吃惊,自己一开口,对方便能猜知下文,可见心思之密,便当下压低嗓子说道:“正要请教。”白袍人道:
“小伙子,你出道已有多久?”
赵子原呆了一呆,道:
“小可在武林行动未及半载。”
白袍人道:
“虽只短短半载,你总该听人说过司马道元这个名字!”
那“司马道元”四字一出,赵子原登时震惊得楞住了,好一忽才恢复过意识,呐呐道:“阁下就是司……司马道元?……”白袍人道:
“小伙子你语气惊疑不定,难道怀疑老夫不是?”
赵子原无言以应,他情知司马道无一门在翠湖生已被职业剑手斩杀殆尽,死者岂能复生?眼前这个十有八九是冒顶“司马道元”之名,诚令人费解,到底这白袍人是什么身份,赵子原只觉事态愈来愈复杂了!
他心中思潮起伏,那“司马道无”复道:
“看来小伙子是不相信了——”
言讫一抖腕,“呛”一声脆响,腰问长剑已自出匣,他一弹剑身,陡然一剑破空刺出。
这一剑去势不疾不徐,剑身却颤抖不歇,嗡嗡声中突然一挑而上,但见满天寒光飞驰,剑气纵横,乌乌光圈旋飞不已。
赵子原冲口喊道:
“风起云涌?司马剑门的起手式!”
他犹未及改变脸上的神色,那“司马道元”剑已人匣,有若渊停岳峙的停立原地,一步也未曾移动。
赵子原当日曾听人详细描述司马剑门的剑式,正因为翠湖那一夜所发生之事牵连大广,此人若不是司马道元,如何会这手剑式?他又为什么非要我相信不可?……”只听那“司马道元”道:
“小伙子你也认得这一招,见识不可谓不广啊。”
赵子原道:
“司马剑门的大风十五剑,天下武林谁人不晓,阁下好说了。”
“司马道元”道:
“只是老夫离群索居二十年,不想武林中人并未将老夫忘却。”
赵子原道:
“不错,从翠湖生变那夜迄今,是整整二十年了。”
“司马道元”似乎吃了一惊,道:
“小伙子你说什么翠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