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自然。”
那黑衣人沉声道:
“你拿性命来交换答案吧!”
洪江怒极反笑道:
“尊驾口出狂言,洪某少不得要领教一番——”
那黑衣人自口角迸出一个字:
“请——”
洪江更不打话,右腕一抖,掣出背上的护手钩,当先向对方扑去。
那黑衣人一缩身,闪过这一扑,双掌翻动之际已然进发三招,洪江见招拆招,到了第四招上,黑衣人身形忽然自左角一个扭转,突破敌手金钩密网,一掌迅疾无匹地印到他的胸口。
洪江“蹬”地倒退一步,掌心托着的两枚铁胆转得“叮当”作响,敞开嗓子大喝了一声:
“嘿!”
左手运劲一掷,两枚铁胆不分前后,破空挟着“呜呜”风雷之声,往对方面门及小腹要害袭去——
这一手乃是洪江金钩绝着之一,因为铁胆出得突兀,往往令人防不胜防,当年他就凭借钩外加两枚铁胆,在顷忽间连续击倒江北绿庙十二高手,目下故伎重施,厅中群豪顿时忘形喝起彩来。
讵知黑衣人对那两枚出手的铁胆,简直连正眼也未瞧上一眼,他手臂一挥,但闻“砰、砰”声起,那两枚的铁胆竞被这一挥之势,平空往铺着石板的地上疾坠了下去。
群豪陡然之间面目失色,即连洪江本人也不会料到会有这等结果,正自错愕间,那黑衣人身形如闪电般一步抢入,一掌击将出去。
蹭!蹭!蹭!
洪江仰身退开三步,身躯连晃数晃后始拿桩站稳,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他惨白着脸色,举袖抹去嘴角血丝,呐呐道:
“你——你……”
呐呐了一阵,终于说不出一句话来。
群豪怔怔立在原地,个个呆若木鸡,只因黑衣人这一掌,从出手到变化,看似寻常的空手人白刃功夫,其实个中奥妙,完全不是武林中常见的武学路子,是似颇令人煞费猜疑。黑衣人冷笑道:“如何?”
左掌接着抬起,缓缓直推而前,此刻洪江已全无抵抗之力,众人见他欲赶尽杀绝,在叱喝中纷纷围了上去。
就在这一忽,陡闻一道声音亮起:
“还不与我住手!”
声音虽是低沉,但厅中请人无不听得分明。
黑衣人乍闻语声,立即垂下待发的一掌,拧身纵回原处,众人也不约而同地停下手来。
转目望去,只见大厅门口不知何时已立着一人,此际凄风呼啸,案上火苗愈压愈低,内外一片黝黑,是以众人只能瞧见一团黑影!
麦斫打起火折将红烛燃起,藉着跳跃的昏黄色光芒,清晰可辨出那人年事已高,身量瘦削异常,全身裹在一件玄色缎袍之下。
群豪中不乏能者异士,但来人侵入大厅之内却始终没有一人发觉,直到他出声低喝,方始有所惊觉,这份鬼魅似的轻身功夫顿时令大伙儿齐然倒抽了一口寒气。
那玄缎老人阴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冷道:
“这许多人在此地干什么?”
鹿双角轻咳一声,道:
“鹿某倒要反问阁下到此时此地何干了?”
那玄缎老人乍一出现,诸人已隐隐可以猜出他便是今夜之事的主儿,鹿双角所以有此一问,不过是为了证实心中所想而已。
玄缎老人晶瞳一转,泛起一般煞气,峻声道:
“老夫若道出身份来历,只怕尔等会吓得尿屎直流,还是不说的好。”
鹿双角道:
“你,你便是职业剑手?”
玄缎老人不语,无异是默认了他的话。
厅中立刻起了一阵骚动,大伙儿心理上虽早有准备,但“职业剑手”四字数十年来业已深植武林中人心底,个个视若凶魔煞神,敬而远之,是以并不因此而减少若干畏惧之心。玄缎老人道:“你们都是麦斫邀来助拳的、是也不是?”殃神老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