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凤天翼招手,宝儿不动,凤天翼伸手捞进怀里,指着面前的画卷,“这是宁王府的香怡郡主,宝宝觉得漂亮吗?”
“漂亮。”宝儿诚实作答,然后嘟咙,“你自己看就行了,我好像生病了……”
“醋火烧心,妒病。”凤天翼嗤笑,谁知宝儿点头,“就是这样,不过已经开始习惯了,再过些日子就会麻木吧?所以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放心!”
宝儿说着还安慰式一笑,凤天翼心头却猛然一刺,尖锐的疼痛却带来酸楚的苦涩。
“你去泾州吧,我会遣信给天飞,他那儿有天下第一糕,你可以尽情品尝到从此腻味。”
“我是御书房常侍哎,你说过我不能卸职的……”
“没让你卸职!选秀之后你再回来!”
“哦。”宝儿恍然一笑,“可我不想去啊,与其逃避,不如面对,否则就不能尽快习惯到麻木……”
“我不准你麻木!”凤天翼愠怒,随即羞恼,一把将案上画卷扫到地上,勒住傻儿狠狠亲吻,怨叹,“你怎么不是女儿身呢?”
宝儿浑身一顿,心口处犹如被利剑刺穿,冰冷的痛楚。
“我还是去泾州吧,你安心选秀,等我回来……”宝儿顿住,硬生生转了话头,“我可以带小果果一起去吗?”
“你若一去不回,便不能带。”
“那我还是……”宝儿红了眼圈,强笑道:“我什么时候出发啊?”
凤天翼良久不语,扫一眼地上的画卷,然后审视般盯着宝儿的眼睛,许久才吐出两个字,“随便。”
宝儿点头,乖巧地亲亲凤天翼的脸,嘻嘻笑着从凤天翼腿上下来,很小心地收起地上的画放回案上,然后有些羞窘地拉了凤天翼的袖子,“我想跟你借点银子……”
“多少?”
“你能借我多少?”
凤天翼咬牙,“最多一百两!”
这么多啊,可惜绣娘不要我了,不然一百两刚好娶媳妇呢!宝儿遗憾,又觉得天翼太大方了。
“借我五十两吧,这都很不好意思了,因为我有俸禄,你没有。”
凤天翼好笑又好气,偏生傻儿似乎没说错,而且所借数目差强人意,说明傻儿没有一去不回的打算,不过五十两未免太少,一千两应该够用了吧?但又会不会多了一点儿?
我是笨蛋么?凤天翼暗恼,同时轻拍傻儿的脸颊,“你不用带银两,我会请柳峻护送你,一应所需都由他打理,你也不是去游玩,而是奉旨尝糕,以备宫用所需,明白了吗?”
宝儿惊喜点头,“原来我是公差去的!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么我算不算钦差了?”
你算蹬鼻子上眼!凤天翼轻咬傻儿的唇一下,“你算微服钦差,十五日后,给我马不停蹄地回来!”
“嗯!”宝儿郑重到凝重,微服钦差啊,好神秘!好骄傲!泾州,我来了!
但是谁来告诉他,什么时候才到啊?已经停停走走了三天,会不会刚到泾州就得往回走,因为天翼只准他出宫十五日啊!
“峻大叔,咱们弃车骑马快一点,好不好?”
“好虽好,但你恐怕受不住。”柳峻疼爱地拍抚宝儿,“坐进去睡会儿,驾位上风色大……”
“可是车里好闷,我也不困,而且我喜欢吹风,峻大叔给我讲故事吧!昨天你才讲到跟太*祖一起打天下的那个男人死了,然后呢?”
“然后故事就结束了。”
“可是小果果跟我说太*祖找了那人的弟弟啊,福公公说弟弟叫驭风,做了太*祖的侍书,也住在栖麟阁,后来为了保护太*祖而死……”
“不是护主而死,而是被太*祖赐死。”
“啊?”宝儿难以置信,“怎么会呢?就算太*祖不是真心喜欢他,但他是那人的弟弟啊!太*祖喜欢那人不是吗?怎么忍心杀他弟弟?”
“不忍心便做不了好皇帝,太*祖一生未立后,虽三宫六院,但只为后嗣宠过一妃,之后便独宠栖麟阁,此是皇家大忌,何况独宠的是个男子?”
柳峻说着就看了宝儿一眼,宝儿心领神会,笑道:“峻大叔不用担心我,因为皇上没有独宠我,确切地说,宠我的是天翼。”
自欺欺人的小孩!柳峻不忍点破,淡淡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虽好,但也要适可而止,即便不能及时抽身,也要为自己留一条退路,这也是为对方留一点余地,以免出现各种情形的僵持时,不至于死局刹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