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要像郑舒对待唐宁一样对待自己了。
凌一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转身走进隔壁自己的房间,关门,背倚着门,茫然地望着银白的天花板。
“凌一?”林斯在敲门。
凌一声音很低:“我生气了。”
林斯微蹙了眉,停下了敲门的动作。
他在反省,刚才的语气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但是似乎又没什么不对。
凌一确实是应该习惯自己住——他倒是无所谓,孩子喜欢和自己亲近一点,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一个心理正常的孩子似乎并不会这样做……在地球上,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多半已经和女友睡在一起了。
更何况,飞船上全是叶瑟琳的昔日下属或同僚,林斯并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让凌一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受到影响——二十几岁的人还和监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和尿床又有什么区别?
根据他的观察,这小东西在别人面前还是要脸的。
林斯面无表情地思考了一番,最后回了自己的房间,拨通了阿德莱德的通讯。
“我亲爱的朋友林斯,距离你上一次主动拨通通讯已经过了十年,你终于记起你可怜的前任室友和朋友了吗?”
金发碧眼的阿德莱德懒洋洋靠在沙发上,对他道。
“我遇到了一些问题。”林斯十指交叉放在办公桌上,斟酌着用词。
“我不在意你遇到了什么问题,只在意你到底什么时候接受治疗。”阿德莱德眯起了眼睛。
“我认为我现在的心理状况非常健康。”
“身患绝症的病人在看到诊断结果之前往往也觉得自己很健康。”
林斯选择不和他扯皮,直接进入正题:“凌一的状态有点不对。”
阿德莱德坐直了身体:“你怕是在开玩笑,那种等级的小天使是很难有心理问题的。”
“算不上心理问题,”林斯已经斟酌好了自己的措辞,道,“以前你给我发过一些关于凌一的东西,讲幼态持续——说飞船上的环境并不适合孩子成长,他的心理年龄可能增长十分缓慢。”
“没错。”阿德莱德点了点头,“但是在远征者上的生活应该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和其他人的相处没有问题,”林斯道,“但是对我的态度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五分钟前我劝他和我分房睡,然后就生了很大的气。”
“你是说俄狄浦斯情结吗?”阿德莱德明白“和小时候一样”形容的那种状态,神色认真了起来,审视地看着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