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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第2页)

暑假到了,北大、南开的教员聘书都发了,清华的迟迟不发,传说*强迫学校解聘闻一多、吴晗等几人,而且要暗杀他们。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王一 闻一多与吴晗(4)

一些学生为了这件事焦虑。一个下午,吴晗正要出门去医院陪他夫人时,一个学生走进他的寝室:“解聘和别的谣言,吴先生想来都听到了,同学需要你们,你暂时少出去公开讲演吧!”吴晗瞪大眼睛,像连珠炮似地回答他:“什么?要我少讲话?解聘了,我更自由;我是学历史的,在中国历史上,每个朝代亡国时总有些殉国的志士,今天中国到这种局面,也该有殉难的人了,我早就准备好了,有什么关系!”

黄昏,这个学生走进昆中宿舍。闻一多正在刻图章,听完来意后,他呆了半天,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断续地吐出了几句话:“我本来并不懂政治,可是到今天我还考虑自己个人的安全吗?……”

无言的对坐了半天,闻一多含着泪送这学生出了门。

暑假里,他们经常出席各种讨论会。昆明当时成立了一个政治性的团体,叫做“十一学会”,“十一”两个字合起来是“士”,用来说明这个团体参加成员的身份。吴晗、闻一多这时经常以“新的士大夫”自居。吴晗写了一篇《说士》,分析了在历史上“士”与中国社会的关系后,以为抗战失败,中国的“文士”和“武士”都要负责。

在一个秋天月光很亮的晚上。在一个大花园的客厅里,举行了讨论会,题目是“中国社会与士大夫”,吴晗兴奋地说着:“中国封建社会是个金字塔式的组织,在庶民之上,接近大夫。上古的士,文武不分,唐以后才分家。上古的士是为天子诸侯大夫服务,秦以后为君主服务。但士受着特别教育,有特别义务——忠。因此历代危难时,舍生取义慷慨殉难的都是这些士,士对历史的贡献很大。这次战争中,文士和武士都出了力,今后文士和武士都要负起救国赴难的责任。”闻一多接着又说:“我完全同意吴先生的看法,我们就是现在的新士大夫。我们应该负起我们神圣的责任!”散会时,中年人叹息着:“这两位可敬可爱的‘新士大夫’,什么时候他们能往前走一步——跳出士大夫的圈子呢?”

但不久,吴晗讲演中常提“人民世纪”的名词了,闻一多在鲁迅纪念会上说过“鲁迅对,我错了”。以后,又在南城一个中学演讲“屈原”,他说:“屈原的伟大在于他是楚国为人民的诗人,他本是统治者的佞臣,但他走进了人民里去,喊出了人民的呼声,他爱人民。”

听众问他什么是“为人民”“爱人民”?他说:“那就是要站在人民之中而不要站在人民之上。中国社会到现在简直还是奴隶社会,有奴隶和主人两个阶级。我们实际上都属于剥削人的阶级,不是人民。我们什么时候懂得了恨自己反对自己的阶级而替人民的利益服务,就算为人民了,这是一件痛苦的事,可是我们一定要做到。爱人民就是无条件的爱,他身上的虱子爬到我们身上来还是爱。全心全意的爱他们。”

开学了,他们并没有被解聘。

闻一多和吴晗都搬进西仓坡联大教员新宿舍了。抽签的结果,两家住在斜对门。听到吴晗屋里辩论的声音,闻一多常跑来参加。由于吴晗的介绍,闻一多也加入了中国*同盟。从此,昆明*运动的宣言文件常常是他们二人的作品,分析时事的是吴晗执笔,号召主张的是闻一多起草,再共同修改。

他们两个人成了联大许多壁报和学生团体的导师。几乎没有一次讲演会上没他们。吴晗讲演时,神气紧张,像个小老虎,和他日常谈话一样,没有一句废话,分条分点的叙述,事前有详细的讲稿。无论学生、工人、学者,都听得懂而又觉得很深刻。闻一多上台永远没有稿子,站一两分钟,就像心血来潮脱口而出,也再不像他平常的和蔼寒暄,而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在吼。听过他讲演的人,会感觉对“怒吼”、“鸦雀无声”、“掌声雷动”、“喊出了灵魂”等许多成语有了真的体验。

王一 闻一多与吴晗(5)

日本法西斯投降,内战扩大,昆明也被中央军“武装接收”。11月25日联大时事晚会遭到驻军包围鸣枪,昆明学生激昂的罢课抗议,宣传队在街上到处被毒打。

12月1日,凶手带着石子、铁棍、刺刀和手榴弹打到学校来,昆明青年献出了四个伙伴最宝贵的生命。闻一多、吴晗听了大哭。闻一多领着儿子走进灵堂,向他们说:“好惨啊!你们永远记着!”

3月17日,昆明三万大中学生送他们死去的伙伴入土,夕阳下山时,棺木放进墓穴。

闻一多在墓前讲话:“凶手还没捉到。我们一定要捉到!我们要追到海角天涯,今生追不到,下一辈子追!”

吴晗在墓前接着讲:“两千年来,有些地方叫做圣地,如今,‘一二?一’烈士埋在此地,此地成了光荣的地方——成了*圣地!”

四烈士墓前的石柱上,刻着闻一多写的《一二?一运动始末记》。最后一段写着:

愿四烈士的血是给新中国历史写下了最初的一页,愿它已经给*的中国奠定了永久的基石!如果这愿望不能实现的话,那么,就让未死的战士们踏着四烈士的血迹,再继续前进,并且不惜汇成更巨大的血流,直至在它面前,每一个糊涂的人都清醒起来,每一个怯懦的人都勇敢起来,每一个疲乏的人都振作起来,而每一个反动者战票地倒下去!四烈士的血是不会白流的。

“五四”过后,吴晗去重庆了。在重庆*人士一个聚会上,有人说他和闻一多几位领导了昆明青年运动,他连忙站起来说:“大家问昆明青年运动的领导者是谁吗?那正是昆明千万青年自己!”1946年6月,*同盟云南支部举行各界招待会,闻一多起立致辞:“今天我们向诸位伸出手来,这是一群书生的手……是像粉笔灰一样纯洁啊!但是,就是这双手无寸铁的手,却正在参加扭转历史,创造历史的工作!”

吴晗到了上海,7月中旬,他写信给一个学生:“告诉你,我妻子多年的病已经治好了,现在正在休养。我真高兴!”就在这时候,震动全国的消息传出来了:

闻一多预备7月13日从昆明飞重庆,但他没想到7月11日,李公朴被暗杀了,闻一多跑去抱住他,“公朴没有死,公朴没有死”。闻一多留下来料理丧事。15日中午,《学生报》出版,刊出了闻一多的题字:“斗士的血是不会白流的。反动派!你看见一个倒了,可也看得见千百个继起的!”

下午,云南大学至公堂里挤满了一千多人,李夫人讲完话,闻一多走上讲台,他开始说得很平静:

“这几天,大家晓得,在昆明出现了历史上最卑劣,最无耻的事情!李先生究竟犯了什么罪?竟遭此毒手!他只不过用笔,用嘴,写出了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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