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这是一种无法说出的感受,在他心灵上,似乎已从梅绛雪那终日冷若冰霜的神情中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
他觉得这位难得一笑的绝色少女,内心中却蕴藏了深挚的情爱,只是她偏重向灵性的发展,不像陈玄霜那等表现强烈,爱恨分明,但却从淡漠中给人一种真挚的感受。
这感受使方兆南生出无比的信心,他相信这火山洞内,定有着脱险之路。
他深忖了良久时光,才缓缓抬起头来,说道:“目下只有两条路,不论哪一条,都是艰苦异常,生机茫茫,出此山洞,势必为冥岳中高手围击,纵然咱们能侥幸的冲出重重拦截,强敌铁骑亦必穷追不舍,不谈武功,单是冥岳中人善于用毒一项,咱们就防不胜防葛讳道:
“方兄之意,是……”
方兆南接道:“以兄弟之见,闯越拦截,倒不如深入火山之中一试,或有一线生机。”
葛伟微一沉忖,道:“这等自然界的威势,爆发时山川易形,风云变色,人力如何能够抗拒……”
方兆南接道:“这座火山,已多年没有喷火,深入火山腹地,自属身冒绝大危险,但据兄弟的看法,也正因为艰险万分,才有一线生机,万一咱们引发火山,自己虽然难免葬身火窟,身化飞灰,但冥岳中人,亦将为这爆发的火山威势吞噬,果能如此,虽死何憾?”
葛纬沉忖了一阵,道:“方兄说的不错,此既唯一生机,也只好冒险一试了。”
方兆南霍然站起身来,说道:“事不宜迟,趁咱们现在体力未减,立时行动。”
葛煌突然插嘴说道:“咱们已没有食用之物,忍饥挨饿,越此绝险,只怕体力难以支持。”
方兆南道:“以兄弟估计,咱们饿上三日夜,体力大概还不致完全消失,尽此期中,冒险一试,如若咱们在三日夜内,还难出此绝地,饿不死也要被的烧而死了!”
陈玄霜也缓缓站起来,说道:“你们两位如果这样怕死,干脆就别走啦!”
葛伟吃陈玄霜言语一激,不觉豪气大振,道:“姑娘都不怕,我等堂堂七尺之躯,何惧之有,走!”抢在方兆南前面,大步领先而行。
方兆南探手一把抓住了葛伟手腕,说道:“葛兄不可任性涉险,还是由兄弟前面带路。”
葛伟心知方兆南武功、阅历都强过自己,也不争执,当下随在方兆南身后面行。
几人久处黑暗之中,又经过一阵静坐调息,丈余左右的景物,目力已然能及,但见前面尽都是一块块礁岩,虽无灼热的感觉,但却寸草不生。
行约十余丈,去路又转狭窄,那隆隆之声,重又响声。
方兆南停下脚步,凝神侧耳,静静地听了一阵,又缓步向前走去。
四个人默然的向前走着,心情沉重步履缓慢,有如负重千斤,在几人意识中,大概都有着一步步走近死亡之感。
忽听陈玄霜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南哥哥,咱们要是能够从这火山腹中,找到山路,离开此地之后,只怕不胜麻烦了。”
方兆南奇道:“什么麻烦?”
陈玄霜道:“这次冥岳之会,很多武林高手都葬身其中,只有咱们四个人活着出去,那些人的儿女弟子,定然川流不息的登门造访,问咱们冥岳中经过,那不是不胜麻烦了吗?”
方兆南暗暗忖道:“你想的这么远也好,反正眼下之局,凶多吉少,咱们索性海阔天空的胡乱谈吧,也许可以暂时忘去眼下处境的凶险。”当下笑道:“是啊,那时咱们可忙极了,单是接待川流不息的访客,就够累了……”
葛伟截住了方兆南的话,接道:“两位倒是还有闲情逸致,说这等不着边际的事,唉!
我看还是别再谈啦!”
陈玄霜笑道:“怎么?你怕死么?”
葛伟道:“难道你一点都不怕?”
陈玄霜道:“怕有什么用,在这等人力难以抗拒的环境之中,谁也无法主宰生命,死就死啦!”
方兆南怕几人再争论下去,引起怒火,赶忙接口说道:“以少林、武当掌门的武功,佐以黑白两道中数十个高手,都无法抵拒冥岳中人,凭咱们四个人,要想逃出他们拦截。追袭,自是必死无疑。
这火山腹地诚然生机甚微,但咱们如能小心谨慎,或可找出一条生路,两害相权取其轻,一个是必死无疑,一个尚有些微生机,两位葛兄不妨再想想,那条路对?”
其实他这几句话,十分牵强,他所以深信这山腹之中,有路可通,完全是信任梅蜂雪不会陷害自己。
她既然派人把自己引入这火山口,想来定有生路。
这信念是基于一种十分微妙的关系而生,但却是那样坚强。
第二十六回水火洞劫后余生
在方兆南心目中,梅绛雪对他是那样陌生,两人没有聚首时的欢乐,也没有分离的惘惘愁怀,除了寒水潭,为时势所迫,对月缔盟的一点瓜葛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可作怀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