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开口就要一万两现银,那是他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季怀安有个四品头衔,起初立功之后是分了实职的,可他其间并没有建树,之后渐渐就沦为了闲职。
份例照着四品官员每月二十两的俸禄,却没有一丝油水可捞。
之前求娶舒歌的时候,季家一贫如洗,只有一座皇上赐的空宅子,舒家体恤季怀安,又担心得罪季家,会让舒歌在夫家的日子不好过,因此,并没有在聘礼上较劲。
季家随意给了一百两银子和一些普通物件,舒家收下,就算是下了聘了。
后来舒歌出嫁,舒家又怕舒歌在季家受委屈,便给舒歌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也是这些丰厚的嫁妆,将原本空荡荡的季将军府装点起来了。
让季家有了表面的风光和荣耀。
季怀安见大家都不说话,有些恼怒道,“不过是一万现银,并不多,若是公中帐上不够,变卖些产业便是!”
庄氏忍不住嘲讽,“这府里哪还有产业?”
季怀安皱眉,“之前我立过战功,皇上御赐了一箱黄金,一些田产和铺子,也该值不少钱才是!”
庄氏冷笑一声,“二叔莫不是忘了,咱们季家上下上百口人,都是要吃喝的,二叔那箱黄金,早就用完了,几间铺子也迫于生计变卖了!”
季怀安吃惊的看着庄氏。
他是个男子,一向不管内宅之事,便也不知道自己战功换来的铺子,竟卖掉了。
“那田产呢?”季怀安又问。
庄氏此时只觉得心中憋屈得紧,自然没有给季怀安留脸面,“那些田产地处偏僻,租赁出去,价钱并不好,一年有个百余两的收入,已是不错了!”
她嘲讽的看着季怀安。
想到自己嫁进季家,季家不过给了十两银子的聘金。
如今季怀安娶个平妻而已,竟开口就要一万两。
平妻、平妻,说好听了是平妻,说不好听了,就是个妾!
一个妾而已,竟还摆起了正牌娘子的谱。
其实,她之前并不讨厌周锦绣。
相反,甚至还有些期待周锦绣进门。
她的一双儿女可没有舒歌的一双儿女好运,她的孩子进不了齐家族学。
之前舒歌掌家的时候,她的一双儿女还能由公中出钱,送去外头的私塾念书,可自打她管家之后,她方知季家有多贫寒。
送去私塾已是极限,日后若要拜师,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周锦绣真有这个才能,能在府中教导几个孩子成材,那最好不过了。
也省了在外头求学的钱。
可眼下,看着这张聘礼单子,庄氏气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