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舒歌屏退了下人,单独将翠儿留下。
“去把我的嫁妆单子拿来!”
翠儿疑惑道,“姑娘,您要嫁妆单子做什么?”
舒歌笑了笑,“人总要为自己打算!”
翠儿先是一愣,但很快明白过来舒歌的意思。
“那雪姐儿和腾哥儿呢?”
舒歌淡淡道,“我若是要走,雪姐儿和腾哥儿自是要带走的!”
翠儿又震惊又心疼,眼眶泛红道,”姑娘,您可知道这是一条怎样的路?”
女子艰难。
即便和离,依旧是弃妇。
将来怕是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人淹死。
更何况中间还隔着两个家族。
舒歌拍了拍翠儿的手,“去吧!”
没过多久,翠儿便将舒歌的嫁妆单子取来了。
两人对照单子上的物件、房契、地契,认真比对过后,翠儿道,“姑娘,您这九年,一共贴补了季家三万两白银,首饰头面三十三件,盆栽摆件十八件,这些还不加上您陪嫁商铺送来的布料、吃食、面粮。”
“我知道了!”
当年她嫁入季家,父母皆不同意。
可出嫁时,母亲还是为她备下了丰厚的嫁妆,唯恐她在夫家过的不好。
可惜,那样疼她爱她的母亲,却在三年前病逝了。
想到这里,舒歌心中疼痛不已。
她悔恨自己当年因不满父母不同意她嫁入季家,与父母心生隔阂,交往甚少。
母亲过世后,父亲辞官归隐。
她与舒家的来往便更少了。
翠儿见舒歌久久不作声,心疼问道,“姑娘,您往后打算如何?您真打算离开季家吗?”
“嗯!”舒歌轻轻点头。
在季怀安开口说娶平妻之时,她便有了离开季家的打算。
“凭什么呀?这季府,可是姑娘您一手布置起来的,季家上上下下百余口人,都是吃您的,用您的,凭什么离开的却是姑娘您?”
翠儿哭了起来。
这九年有多艰难只有她们主仆知道。
当年,季老夫人将掌家权交给她家姑娘时,库房竟拼凑不出一百两银子。
可全府上下百余口人,睁开眼就要吃饭。
舒歌纵使嫁妆不少,可件件都是父母精心为她准备的,她不舍得卖。
现银花光后,在最艰难的时候,还卖了一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