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盯着手机屏幕看许久,咬疼了下唇才集中精力看地图:“你怎么下了高速?快到了?”
“还没?”
许岁也懒得问他原因了,输入目的地重新导航,“换位置,我来开。”
陈准已经调直座椅,按住她要解安全带的手:“后备箱有备用车胎?”
许岁这才明白:“爆胎了?”
刚才在高速上遇见大堵车,几乎挪两米停一次的速度,后来彻底不动了。
隔壁车主下来关望。
陈准降下车窗和对方聊了两句,才知道前面发生车祸,四车道并成了一条。
前方有人按了声喇叭,随后喇叭声此起彼伏,已经晚上十点钟,人们疲惫不堪,好像都在通过鸣笛宣泄不满。
陈准下意识回头,许岁没被惊扰,窝在座椅里仍睡得熟。
他快速升上车窗,维持着姿势看了她一会儿,直到车队再次龟速前进。
后来遇见个出口,陈准打了把方向盘下高速走国道,没成想刚开五分钟就扎了胎。
陈准四下里观察了下,索性调平座椅等她醒来。
许岁说:“有一个。”
“待着别动。”
陈准下了车。
许岁忍不住看一眼周围环境,视线不自觉挪到后视镜,看他身处黑暗中,用千斤顶撑起车子。
许岁想了想,还是打开手机电筒下去帮他照明。
陈准三两下换好车胎,后半程仍由他开,其实僻静路段也就七八百米,车子转弯上桥,并进车流,视野也明亮起来。
许岁稍稍舒一口气,向后靠了靠:“下次尽量别走这样的路?”
“哪样?”
“没人,没路灯,没住宅。”许岁想到一种可能:“如果有人故意在路上放图钉,迫使你停车再为非作歹,那里半个人影都没有,想求救都困难。”
陈准说:“你社会新闻看多了吧。”
“有发生才会有新闻。”
陈准弯了下唇角,忍不住逗她:“怕什么,我在呢。”
许岁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火大,觉得自己又犯毛病了,特别想训他:“你是什么铜墙铁壁吗?打劫谁会一个人来啊?谁会徒手不带利器?”
其实这种情况陈准已经考虑到,停车时他观察过周围,也许许岁没发现,车子斜后方就有天眼,任歹徒再嚣张,估计也不敢在监控下行凶。
但陈准没解释,只说:“知道了。”
许岁微愣:“……”
陈准右手随意搭着方向盘,乖乖道:“下次走大路。”
他这样听话,倒叫许岁无所适从。
想起读书时候,陈准也很听她的话,无论学习还是生活,她给出的意见他一般都会听取,虽然过程中他会故意唱反调。
刚刚的一瞬,好像两人之间那些嫌隙不复存在,他们还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冒牌姐弟。
许岁有时会问自己,如果那个夜晚无事发生,她和陈准现在会怎样?而她又希望两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