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萧安脸色黑了下来,冷眸扫向身后的丫鬟,“出去!”
丫鬟迈着小碎步匆匆离开,屋内只剩一家三口,蔺萧安和孟阳虽都在江陵,但也有一年未见面,至于蔺淮言,他们父子二人少说也有五年未见了。
想他戎马半生荣耀一生,只有这一个儿子,而这一个儿子就因为自己让他娶妻,就五年不归,弄得他堂堂凌王,连除夕夜的团年饭都没得吃。
这倔脾气也不知道像谁了。
蔺萧安走向床边,孟阳立刻重新关上床幔,蔺萧安扯开,她就再拉上,他再扯开,她再拉。。。。。。
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孩子气。
他终是无奈道:“凌策说言儿被龙头短鞭伤了,我来看看言儿的伤势。”
孟阳这才放他看儿子。
蔺淮言心口处有一异型淤紫伤痕,蔺萧安看了一眼沉了目光,“是他!”
在凌策提起龙头短鞭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当今前后五十年里使用龙头短鞭的只有那一人,前朝九皇子林殊。
他不是早就隐退了吗?
难道是他的传人?
蔺萧安越想越不对劲,侧目瞧见孟阳明明被自己吊起了好奇心,却又拉不下脸面问自己,他顺势坐在床沿边,一脸高深莫测地讲起旧事。
蔺萧安和沈容陌陪李承怀打天下时,孟阳一直在宫中陪着宣太后,很多事都不清楚。
“都怪你,当初要杀又没杀林殊,现在人家找上言儿报仇了!”孟阳气不过,推了一把蔺萧安。
蔺萧安自幼习武,即便是现在不带兵,每日还是会晨练,身子骨健硕,孟阳这一推不痛不痒,倒是让他回忆起了以往。
在蔺淮言十岁前,他们一家三口也其乐融融,自十五年前他因在青楼醉酒误了沈容陌的一封信,而没能按照信上约定救下他们年仅六岁的女儿后,孟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他,便搬去了寺庙。
此事,他自责,自那后再不饮酒。
但每当他想和孟阳和解时,又会想起孟阳从一开始看上的是沈容陌,若不是当年他会耍流氓,蔺淮言就不会比沈家那丫头大了。
而她为了沈容陌,竟然跟自己置气十五年,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妻子心中一直装着别人?
他回头看着蔺淮言两鬓的银发,褪去了凌王的威严。
“没杀林殊,是因为叶依澜,外界不知道,但你应该清楚。
叶依澜是前朝旧人,是前朝皇后为林殊定的皇妃,两人当时虽小但接触过,国灭后,当年的情谊还在。
沈容陌为了让叶依澜心中无愧,三抓林殊而不杀,最后一次是由叶依澜放走的林殊,自那后,林殊不再生事,我便也没再见过他。”
孟阳叹了口气,“你可知,当年就因为沈容陌不杀林殊,在李承怀的心里埋下了猜忌,依澜又是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倔脾气,但凡沈容陌制止一下她,不和前朝以及北狄皇室有来往,陆臻嬅也不会只用一封信就让李承怀相信自己请出山的人会叛国。”
蔺萧安侧目,“没有李承怀默许,当年只是一个美人的陆臻嬅能拿到沈容陌的亲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