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保不顾妻子的反对,将小贺天钦从淹没脚踝的积雪中拔出,放在炉边烤热后,扒去他身上脏兮兮的破草梗,稍微擦拭,就塞入女儿的被窝中。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一直昏睡的女孩下意识地贴了过来。
贺天钦也很懂事,伸手抱着女孩,将她冰凉的躯体紧紧靠在自己火热的胸膛上。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5年以后,贺天钦认识了另一个老朋友-姜明德。
他拜入姜明德门下,跟着他学习简单的药理学知识。
处在贪玩年纪的他,偏偏对这些枯燥乏味的知识点很感兴趣,学起来夜以继日,废寝忘食。
为了不浪费来回赶路的时间,没过多久,他就从李三保家搬走,住进了老姜的医馆里,只有逢年过节,或者参与猎团活动的时候,才会赶回李三保家中小聚。
这一次他背着李喜儿,目的地就是姜明德那边。
要说鼎城里还有谁有可能能医治李喜儿的话,那一定非他莫属了。
学习药理的时间越长,越令贺天钦感受到姜明德的深不可测。
鼎城历史悠久,内城经历过多次翻修扩建,目前整个核心区共由四横四纵八条主街道,以及数十条小街道构成。
据说早年的时候,各条街道还有着类似于“朱雀大街”“白虎大街”这样的名字,后来随着街道的数量越来越多,这些称谓逐渐被“东西一街”“南北一街”这样简洁明了的名称替代。
姜明德的医馆坐落在东三街上偏南一街方向的一隅,外面高挂的旗帜上,只写了一个“医”字。
贺天钦曾问过姜明德,为什么不在上门再多加个“馆”子,老姜闻言只是笑了笑,道:“馆字太小,配不上我所传承的术。”
“砰砰砰!”
“老头你死了没?快开门,小爷我回来了!”
相比起三保叔家,姜明德那座医馆的大门,贺天钦敲起来可就一点都不礼貌了。
“来了来了,你个兔崽子,我警告你,千万别再踹我的门了啊!算着日子,你也该回来了,这次可比平常晚了几天啊……咦?你怎么把她也带过来了?”
已经睡下的姜明德,随便披了件衣服就急匆匆赶过来,开门后一眼就看到了贺天钦背上的女娃子。
“遭遇了点变故,晚点我和你详细说说。”
贺天钦用脚将大门撩开,随手将行李塞入姜明德枯枝一般的大手掌里,托着李喜儿往背上颠了颠,往里走去。
这里的路他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哪怕天上没有月亮,姜明德也没有点灯,依然走得顺顺当当的。
“姜爷爷~~”
在经过姜明德身边时,斗篷下的阴影中,李喜儿探出小脸,主动叫了一声。
这一声爷爷叫的脆脆糯糯的,简直甜到了在外漂泊多年的姜明德的心坎里,头发花白的老头子顿时喜笑颜开,关好门便颤颤抖抖地尾随了上来。
“想不到你还记得我,不错不错。”
贺天钦趁机岔了一句:“别人都叫你爷爷了,怎么着都得表示表示吧,有什么白骨生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每样都来一点?”
老姜的笑容像是专门为李喜儿而生的,转到贺天钦这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嘿你个小王八蛋,还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她都叫我爷爷了,我能亏待她嘛?”
“外面冷,先进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