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媗不想牵累卫家,却不知道卫家一早就主动入了局。
卫衍对卫临海和卫稷的行动早有所察觉,不过未曾对盛媗提起过,听完玄风的话,卫衍没再说什么,只吩咐玄风命人去找钱庆的踪迹。
说话间,主仆二人已经回到了松霖院,进了院子,却看见书房的门半开着。
玄风脸色一变,飞身过去:“什么人!”
“盛姑娘?!”玄风的身形在门口滞住,看了看屋里的人,又转头看卫衍。
卫衍皱眉,快步走到书房门口,就看见屋里的女子拿着一枚月牙状的玉佩,茫然地看向他,那双眼渐渐含了一层水雾,有如万顷烟波。
“殿下,这玉……是哪里来的?”盛媗问,声音有些嘶哑,仿佛竭力压抑着什么汹涌的情绪。
卫衍默了默,抬步进了屋:“这是从那日当街行刺的刺客身上搜出来的。”
盛媗愈发茫然了:“殿下……你怎么会去搜那个刺客……”
卫衍才发觉险些忘了身份,舌尖抵了抵牙:“是卫衍搜出来的,觉得眼熟,拿来让本王帮他查一查。”
盛媗此刻没心情再去纠结这句话的真假,闻言慢慢低下头:“这玉佩是父亲的。”
她将手里的玉佩攥得极紧,好像抓着的不只是一枚玉佩,而是一段永远回不去的时光。
卫衍愣了下:“你说什么?”
盛媗仍旧低着头,声音愈发哑了:“这是我父亲的玉佩。这玉佩原是一对,父亲有一年领兵出去打仗,去了很久,回来的时候为了哄母亲高兴,就在半道买了一对玉佩。父亲只懂打仗,不懂什么金啊玉啊,其实这玉并不值钱,父亲被那奸商坑了一大笔银子,回来还被母亲训了一顿。”
“不过,”盛媗扯起嘴角笑了一下,“训归训,但母亲其实很是爱惜这玉佩,日日与父亲一起戴在身上。”
“这玉佩……很常见。”卫衍犹豫着说。
盛媗知道他的意思,抬眼看他:“我确定这是父亲的。因为母亲过世后,父亲总把这玉佩戴在身上,总跟我讲当年和母亲这段往事,后来我瞧玉佩的裎绳松了,就自己编了根络子重新换上。”
盛媗举起手里的玉佩:“玉佩或许会认错,但我自己编的这根络子,我绝对不会认错。”
盛媗的话仿佛一抹灵光,一下子照亮了卫衍记忆深处的画面,他终于想起来,当初在边关,他曾在怀化大将军身上见过这玉佩,而这络子,更是叫他多看了几眼,因为……真的编得很丑。
“很丑是不是?”盛媗撇着嘴问,眼眶一下子湿透,眼泪无法控制地涌出来,“可父亲还是把这络子成日挂在身上,和玉佩一起,从不离身。”
她一直以为这玉佩已经随着父亲的死掩埋于黄沙砾土,而此刻,它却就攥在她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