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回雪的脚踝不出片刻已经肿成小包子,疼得小脸煞白,若不及时处理恐怕会伤到骨头,更难痊愈。
洛以鸣对跌打损伤颇有心得,于是自信提出:“阿姐,我来先给你正骨,回去后静养即可。”
洛回雪自然相信自己弟弟,点头应允。
盛令辞在征求洛回雪意见后将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在路旁的大青石上,克制守礼地站在一旁。
洛以鸣搓了搓手,把掌心的灰尘和血迹随手抹到自己的衣摆上,单膝跪地,抓起洛回雪的脚褪下鞋袜。
她的脚长年不见光,猛然暴露在外反射性缩脚,再加上有外男,更是不自在,五指紧扣座下青石,指节发白。
盛令辞似乎察觉到她的窘迫,背过身去。
洛回雪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转身,余光偷偷追随而去。
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逆着光,挡住前方大片视线,同时也将洛回雪挡在他的羽翼之下。
盛世子体贴细致,实乃君子。
他又帮了自己一次。
洛回雪对盛令辞的感激在此刻达到顶峰,却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手不知不觉捏住香囊里的平安符。
实际上,盛令辞远没有洛回雪想的那样平静,脑中想的是刚刚一闪而过的脚踝。
只看到了一点,已经白得刺目,让他再难从记忆里遗忘。
盛令辞不可控制地回忆起她方才抱紧自己时的感觉,与那夜在画舫上一模一样。
全心依赖,眼里、怀里只有他。
盛令辞对这种感觉有点上瘾,微微动了动喉咙,转念间压下去。
他的眼睛虽没有看洛家姐弟,耳朵却时刻关注后面的动静,是以第一时间听见了声若有似无的轻微啜泣,压抑又沉闷,他的心也跟着难受。
“阿姐,你怎么样,是我手笨弄疼你了。”洛以鸣声音慌张,不知所措看向泫然欲泣的洛回雪。
盛令辞当即回头,只扫了一眼便看出洛以鸣的手法错误,当即冷声阻止他继续。
洛回雪的眼眸里铺满清泪,顺着眼尾默默流淌着,面颊发白,下唇被要得嫣红如血,偏偏又孤傲地不肯哭出声。
这副强忍委屈的倔强模样叫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盛令辞的心被狠狠揪了起来,看向洛以鸣时眸色微寒。
他把洛回雪当成普通男子,想用蛮力直接矫正。
盛令辞踌躇半晌,试探开口:“我学过一套正骨的手法,若洛小姐不介意,可让我一试。”
洛回雪听见他的声音后立刻偏头,抹掉眼尾的水渍。
拒绝的话已经悬在嘴边,她实在不想麻烦盛令辞,奈何她的脚经过以鸣处理后非但没有减轻疼痛,反倒愈发剧烈,她几乎费劲全身的力气才没有丢脸的叫出声。
脚踝的疼痛已经蔓延至全身,洛回雪咬住牙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败给令人窒息的痛觉:“有劳盛世子了。”
洛以鸣本来对面前这个男人制止他的行为颇有不愉,一副高高在上的冷傲模样看着真讨厌。
但又念在他好歹救了姐姐,便没有开口反驳,心里其实很不服气。
他提出要帮忙正骨时,洛以鸣想都没想地准备张口拒绝,谁知道他是什么来路,万一这莽夫弄伤姐姐怎么办?
然而在听见洛回雪叫出他的身份后,洛以鸣瞬间愣在原地。
他居然、居然是盛令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