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廉亲自叩门,向露面的中年妇人作揖,递上拜帖。
不多时,一个满头银发、身材矮小的老妇人蹒跚着从厅堂走出来,看见云袅就要行礼,被庄廉眼疾手快拦住。
“今日只论私情,无须多礼。且老人家与我家老夫人是闺中密友,小姐年幼,受不得的。”
老人家记起多年前的好友,含泪“哎哎”几声,颤颤巍巍请人入厅堂。
唐娴本以为百里老夫人的旧友会是权贵夫人,没想到是个清贫的老人家,心里没那么紧张了,便充当侍女跟着,一言不发。
落了座,老人家眯着眼努力看清云袅,笑呵呵道:“是惠琴的女儿吧?太久了,我连慧琴的模样都记不清了。”
云袅走到她面前,道:“因为我与我娘长的不像。”
“那也很俏,没见过这么俊俏的小姑娘。”老人家捏捏她胳膊,感叹,“长得也结实,结实了好。比我那孙儿好,体弱多病,没几岁就去了……”
中年妇人端来茶点,喊了声娘,及时打断了她。
老人家意识到不妥,问起别的:“你外祖母可还健朗?”
“健朗,前两年还能骑马呢,就是牙口不好了,吃不了糖和冰乳酪。”
老人家立刻就听出来了,“你喜欢吃这两样?”
云袅笑眯眯地点头。
老人家越看她越喜欢,遗憾这时节没有冰,只能让女儿去买糖回来,又拉着云袅的手道:“以前百里家遭了难,就剩你外祖母与慧琴,慧琴的脸还伤了,我就愁啊,愁她的婚事,愁我那老姐妹日后该怎么办。结果你外祖母才是最有福气的,还得了个这么机灵的小姑娘!”
“你爹娘成亲那会儿,你外祖母不答应呢,就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你瞧,将来的日子谁也说不准,是不是?”
老人家话多,絮絮叨叨好几句,又问:“你兄妹三人是不是?两个兄长可都还好?”
云袅道:“大哥爱欺负人,不好。二哥好,可是二哥太笨啦,我不爱和他玩。”
“这、这……”老人家深知云袅和她口中两兄长的身份,听她说这样不敬的话,不知要如何接话了。
转头看向庄廉,庄廉微笑点头,似是认同。
老人家一看这样,跟着放松,笑了起来,“早些年我与你外祖母通信,常听她提起你大哥,说他学什么都快,他日能但重任。想来该是个翩翩公子的,怎么会欺负你一个女娃?他逗你玩的吧。”
“他就是欺负,抢我的小猫、不陪我玩,昨日还吓唬我,要把我送回家去……”
这对老小说着话,庄廉无事,与唐娴去了院中,也说起这位老夫人。
老人家曾是侯府女,家道中落,到现在就剩下个守寡的女儿陪着。
“说起来,我家老夫人的旧友中只有秦家人依旧居高位,可惜后辈偷奸耍滑,半个月前被发落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