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意就从后颈蔓延至四肢百骸。
没想到幽竹轩里住的人是他!
跳出龙潭又陷虎穴,唐琬并不觉得现在的情况比刚才好多少,要说最不想见到的人,厉渊和黑衣人,真的难分伯仲。
一个也许会要了她的命,另一个……呃,那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躲在里面还是一动不动。心想,也许他根本没发现有人,只是在诈她?
“我要是一刀捅进去,可就不知会扎到哪儿了?“
“别别,是我!”
这个男人疯起来不管不顾的,她领教过,前一秒还抱有侥幸的心,彻底死了。
掀开窗帘,踌躇着从后面走了出来。
厉渊穿着一身深色丝质睡衣,高大的身躯压住头顶的光,在唐琬身上投下黑影。
那阴影似有分量,一寸寸压得她抬不起头。
她偷瞄了眼厉渊的手,根本就没有刀,果然被他骗了。
厉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上的袍子松松垮垮,一看就是男人的衣服。
戏谑道:“哟,这不是表弟妹吗?深更半夜和鹤宥深玩躲猫猫呢,这么有情趣?”
“不是的。”
唐琬惊魂未定地解释:“我刚才睡不着出来散步,撞见院子里有个黑衣人,蒙着面,看着像小偷。他发现了我,想上前抓我,我是为躲避他才无意中跑进你屋里的。”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伸出手给厉渊看了眼手背上的伤痕。
“你能通知一下鹤家的保安吗?我怀疑那人就在附近。”
厉渊却淡淡地说:“鹤宥深就让你穿成这样,半夜三更出来溜达?”
“他走了,我们吵了一架。”
“因为那条手链?”
明知故问,唐琬懒得接他的话。
可见他半晌没动静,又软下嗓问了一次,“表哥,你能跟保安说一声,让他们过来吗?”
厉渊嗤了一声,“我为什么要管闲事?”
唐琬傻眼,这怎么是闲事呢?
他是半个鹤家人,今晚又住在鹤家,这么大宅子里半夜闯入一个意图不明的贼人,难道他还能睡踏实?
但转而一想,为什么他听到这个消息还如此淡定?
唐琬心里拿不准,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那个人…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他要是承认,她反倒没什么担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