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方不过漫天要价而已,有必要如此愤怒?联想到之前那化为飞灰的桌子,慕容非不由心生疑惑。
并不知道慕容非心中所想,姬容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恼恨,只冷冷道:“这件事你亲自看着,本王要尽早得到消息!”
茫茫大地里找人岂是易事?听见姬容这么吩咐,慕容非心中苦笑,面上却是不露半分,只躬身应是。
但说出了话的姬容却是已经冷静下来,明白在缺钱少人的情况下,这种吩咐几乎称得上是刁难了。只是虽明白过来,但话已出口却是断不能再改,姬容于是看了慕容非一眼,添上一句:
“尽力去做。”
这一句最后添了的话乍一听似乎是勉励,但若是再往深里细细一想,那便是为之前的命令留了转圜的余地,这意义,自然又是不同了。
面上适时的添了几分感激,慕容非再次应是,心中却是凛然,再一次提醒自己绝不能大意松懈。
“好了,”把事情梳理一遍,察觉并无再需交代的事情后,姬容便要让慕容非下去,但恰是此时,外头传来了下人的通报声:
“禀长皇子,外头有人求见!”
“是谁?”停了话头,姬容开口。
“是一个外地来的姑娘。”外头的人回道。
姑娘?姬容微皱了眉:“可有名刺拜帖?”
“并无。”外头的人回答。
“那便打发了。”姬容冷冷道,“什么时候,本王这里这么没有规矩了?”
“这……可对方说是来告诉长皇子您瑾王殿下的动作的。”外头人一时讷讷。
瑾王殿下的……动作?
姬容一时愣然,不知怎么的,心中竟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第九十九章 灾难日
“长皇子真是十分悠闲。”被下人领进门的是一位穿着灰色衣袍的女子。女子身形高挑,站立的姿势标准,隐隐透出的气质也十分不俗,可衣袍却是破旧,一张脸也被同色的帽兜遮了大半,看不清楚。
姬容略皱了眉。
慕容非则不动声色的眯起眼——他已经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正是……
恰是此时,进来的女子也揭下了头上戴的帽兜。
青丝瀑布般洒下,揭下帽兜的女子明眸皓齿,面若桃花——却正是本该呆在帝都的袁竹郁!
眉梢轻轻一颤,姬容顿时开了口:“原来是袁大人的小姐,袁小姐擅自离开帝都千里迢迢来这澜东见本王,便不怕为令尊带来麻烦?”
这句话,姬容说得尖锐,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客气圆滑——实际上,早在见到袁竹郁的那一刻,或者早在袁竹郁让人传话说‘来告诉长皇子您瑾王殿下的动作的’时,姬容便已经决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发对方了。
把帽兜捏着手中,袁竹郁神态自若的微笑:“长皇子好奇我父亲的事情……却难道不好奇我让人带的话的意思?”
姬容微笑,将心中那渐渐升起的不耐掩藏过去:“这些事情本王自然知晓,就不劳袁小姐操心了。”
袁竹郁看了姬容一会。而后,她突然失笑:“那么,长皇子让我进来做什么?”
扬了扬头,袁竹郁看着姬容,面上的笑容渗入了些嘲讽:“想来,长皇子不是不想知道,是不敢知道吧。”
姬容面色倏然沉下。
慕容非不动声色的瞥了姬容一眼,随即上前一步,开口:“袁小姐未免太多事了,依着我们殿下和瑾王殿下的感情关系,有些事情,莫非还需要一个外人擅做评断?”
似笑非笑的看了慕容非一眼,袁竹郁随即道:“慕容公子,您说的可是真心话?莫非连您当真打从心底觉得感情可以长长久久至死不渝……在皇族之间?”
“当然。”慕容非脸不红心不跳,连眼睑都不曾颤动一下便面不改色的回答。
一下被噎住了,袁竹郁无言的看了慕容非一会,随即转头,也不再和对方纠缠,只对姬容说:“长皇子这几个月在澜东待的很安心,是么?帝都都没有发生事情吧,风平浪静的……就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是鸡毛蒜皮无关紧要的小事。”
袁竹郁缓缓的说着,而后突然嘲讽一笑:“只不过,长皇子怕是不知道,您的瑾王殿下,已经把您的府邸给控制起来了,每天里,哪怕是最简单的一行描述天气的字眼,都要经过瑾王殿下眼,转过瑾王殿下的手,才能被绑上鹰腿,飞到长皇子您这里来……长皇子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袁竹郁笑吟吟的看向姬容脸色,却看不出什么,只得道:“而长皇子又知道不知道,您的瑾王殿下,已经在朝中大肆铲除异己,有旗帜鲜明支持别的皇子的,还有一直保持中立的,还有……哦,没有长皇子您的。不过照着这样发展下去……”
袁竹郁笑了笑:“想来长皇子能预料到会出现什么结果。”
垂着眼,姬容等袁竹郁说完了,才慢慢道:“袁小姐说完了?”
袁竹郁挑了眉,桃花一般娇美明艳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煞气:“回长皇子,竹郁并未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