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检察干警跑下去,扶起来老范。
老范觉得脚踝有点疼,但是能走路,于是气呼呼的出来,坐上车回去。
到了县公安局,一下车,觉得脚踝疼的厉害,便让司机拉着他去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老范脚踝线性骨折,需要住院治疗。
于是办理了手续,在病床上打点滴。
李勋左等右等,不见老范回来。便打电话,得知老范在医院,李勋赶了过来。
坐在床头,李勋关切的问了几句伤情,然后问协调的情况。
老范说了在检察院的情况。
李勋一听,气的七窍生烟。
点上烟,狠狠的吸了几口,问道:“范局长,你到底咋从检察院楼上摔下来的?”
“当时我生气,把那小马骂了一通,上来两个保安,控申科长和保安推着我往外走,也不清楚咋回事,脚下一空,摔了下来。”
“是控申科长把你从楼上推下来的?”
“当时生气,人也多,反正控申科长在我背后,不知道他有没有推我。”
“这样,老范,你一口咬定是控申科长把你从楼上推下来的。一会儿我安排人给你做笔录,做法医鉴定。”
“这样不好吧,当时我真的没有看清是不是有人推我,也许是老了,腿脚不灵便了,自己摔下来的。”
“范局长,老大哥,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吴江涛和另外两名干警的老婆到我的办公室,噗通就跪下了,当时我心里酸啊,他们是跟着咱们干的小年轻,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我们以后的接班人,现在忽然被检察院带走,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他们要移送起诉,也就是说检察院已经认定吴江涛三人是犯罪分子,要是移送到法院,法院不会得罪检察院,你敢送来,我就敢判,只是判多判少的问题,即便是认定情节轻微,做出有罪不起诉,也是有罪,对于老百姓没有什么,对于他们几个,意味着要被开除党籍,开除工资,饭碗都保不住。咱们作为局领导,情何以堪?局里干警会怎样看待我们,社会上会怎样议论我们?”
这里有一个问题,只要是检察院认定有罪移送起诉的案件,法院刑庭一般不会做无罪判决,无罪判决意味着检察院办了错案,办了错案是要追责的,不光是党政纪责任,还可能够上犯罪,检察干警要被刑事追究,所以,刑庭要是认定无罪,检察院的反贪局会介入,你法官有没有收受贿赂,徇私舞弊,枉法判决。
所以,民间有说法,检察院,一把剑,一面对公安,一面对法院。
老范也点上烟,说道:“李局,我年龄大了,马上就到退休年龄了,身体也不行,局里的工作以后就少过问了,我分管的几个业务口调其他几个副局长吧!”
“范局长,这是给你老弟撂挑子了。班子里你是老大哥,业务上你是专家,局里你德高望重,社会上谁不认识公安局的老范。为了局里干警,你在检察院受到侮辱,被打的骨折,传回到局里,只怕局里的小年轻会掂枪找检察院算账,传到社会上会说你老范牛逼了一辈子,老了被人从楼上扔下来,丢人不?你老范丢人,公安局丢人,我李勋也丢人。”李勋拱火。
“李局长,我真的没有看清有没有人推我,要是诬赖了别人,我心里也是有愧啊!”
“老大哥,你是发迷哩,这样说,是给检察院施加压力,吓唬吓唬他们检察院的人,你只要一说检察院的人把你从楼上推下,连振高肯定会慌乱,到时候他把咱们的人放了,咱也不追究他们的责任,拉个平手。也是你为局里几个年轻干警做的最大贡献。挽救了他们,他们几个会感激你一辈子,他们全家会感激你一辈子。”
老范迟疑了好久,他一辈子没有说过谎话,一辈子没有如此不堪的被人驱赶过,心一横,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只要能保住他们几个的饭碗,我老范就牺牲一次。”
李勋微微一笑,说道:“我安排人来记笔录,让法医来做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