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第七个月开始,她突然开始孕吐。
这很反常。
大夫诊脉过后,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她开始失眠,多梦,食不下咽,整个人明显的消瘦下去。
温之玄没办法,又去求了姜书渺。
姜书渺还是那句话,“孩子在吞噬她的生命,药石无用。”
温之玄沉默半晌,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姜书渺奇异的瞥他一眼,“我说你这个人,该心慈手软的时候比谁都狠,该果断的时候又犹豫不决。是不是当初我把你给吓傻了,脑子也不正常起来?”
温之玄:“…”
他深吸一口气,面露苦意。
“陈年旧事,郡主若是真心计较,即便留我性命,也断不会给我好脸色。既如此,何苦再提?非我妇人之仁,只是当初我困顿之时犯下大错,她总归是受我连累才至此。若有报应,也不该这么早。”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轻,“她才十九岁。”
十九岁,在他的那个世界,不过才大一。
姜书渺撇嘴。
当年若他阴谋得逞,姜家满门死光光,自己还是个襁褓婴儿,被人摔死。
谁又怜悯分毫?
到底命运的轨迹已经改变,温之玄现在也算是痛改前非,不再作乱。
不提便不提吧。
“她是受你连累,却也是自作自受。”
沈清禾的悲惨在于她的父母,她却要用别人的鲜血来填。
便是现在,她心头的恶念也未曾彻底消散。
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大概真的一生也无法弥补。
“你若是真的觉得愧对她,最后这两个月就对她好点,让她少些遗憾,走得安心点。”
沈清禾一生困于‘情’字。
亲情和爱情,似乎都没能得到。
温之玄明明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却吝啬给予。
这对夫妻,可真是别扭。
温之玄沉默得更久,似是认命,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孩子会平安生下来吗?”
“不一定。”
姜书渺微微皱眉,语气难得有些不确定。
温之玄一愣。
“什么意思?”
沈清禾不要命也要留下这个孩子,如果孩子也保不住,那她的牺牲还有意义吗?
姜书渺挠挠头,有点纠结。
“就是…我之前问过酆都,感觉他讳莫如深的,说强求来的终究留不住,天命若可逆,人早就凌驾于神了。神神叨叨的,到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本也不是特别关心,便懒得插手地府的事。
温之玄没再多问,起身走了。
科举制度的确立,让他在寒门学子中名声大噪,这几年又颇得洪德帝重用,而今门生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