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县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对方底细,只得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请问将军您怎么称呼?”
武官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他急忙摆手道:“我称不上什么将军,只是一个外官的卫千总罢了。此次精兵虽是由我带队,可毕竟我官职不高,真正的掌权者倒还不是我。”
刘知县听后仍旧一脸笑意的与这位朴实的武官说着话,他虽自称卫千总,但好歹也是个从六品,不管怎样,自己这个正七品知县是怎么也该礼让三分的。
“边关救急,你们还磨磨蹭蹭的在这里做什么!”正在这时,一个俊秀的青年人驾着一匹战马匆匆赶到他俩身前,在马蹄快将踏到刘知县身上时才猛然勒紧马缰。战马撩起前蹄高高嘶鸣一声,倒也是安分的停了下来。”
刘知县被吓得说不出话。
“我只不过是落在后方与轩辕将军交代些事情,一时没看住你们,到给了你们闲情聊天!”那青年高高端据在马上,一脸凛然道:“陈州急需援军,岂容你们二人在此言欢!”
刘知县看着那青年的气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站在一旁的武官听了这青年的一顿训斥,自认也是做得不周到,当是立即行礼告罪,随即又转身对刘知县介绍道:“这是贾参将,乃是当朝兵部尚书之子,我们这次领兵之人便是他。”
刘知县直呼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在一旁留着冷汗作揖。
“还废话些什么,还不打开城门放行?!”贾齐恶狠狠的扬起马鞭,斥道:“我不兴你们文人那套,快些开城门!!”
刘知县虽是想开城门,但没有相关手令倒也不敢破了规矩,只得上前几步,缩着脖子小心翼翼道:“贾参将,您看您这手令……”
贾齐冷哼一声,从怀里直接丢下一块令牌到刘知县手上。
刘知县接起来一瞧,发现这令牌果真是兵部的调令,急忙退到一旁,高声呼喝周边的侍从开门放行。
贾齐看都不看他一眼,驾着马便冲了过去。
武官好心安慰刘知县道:“知县,你看我们这贾参将也是心系百姓,他自幼生长在兵部,性子直惯了,刚刚多有冒犯之处,还望你见谅。”
刘知县闻言后心下也好过了些许,细细一思索倒也是自己的不对,边关救急,他还磨磨蹭蹭的在与卫千总攀谈,当是失职。
“卫千总这是哪里的话,倒是我思虑不周,误了大人的行程。”刘知县作了一揖,目送武官上马带领着一队精兵行进,这才慢慢的关上了城门。
贾齐骑着马在前方驰骋,按照他的速度,不出一日,他便将奔赴至陈州后方!
他不禁快意的扬起一抹微笑,樊笠果真说得不错,按照他的计策一来一回,竟是让那知县放松了警惕。也亏得自己自小在兵部长大,耳濡目染之下,倒也知道兵符的模样该是如何。
楚平安,要不是你,我怎会落得今天叛国这一下场!
贾齐的眸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他想,上次没亲手了结你是我大意,这一次,我不会再犯错了!
迎着残阳,贾齐再次抽鞭,号令身后之人加快行程。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亲手结果那个人了。
两州交界处
杨云龙带领一众将士浩浩荡荡的奔赴密境处,一路匆忙,他还来不及确认那小径的精确之处,正为难时,恰巧看见将军横刀立马的站在交界处。杨云龙瞧见了,一脸兴奋的呼喝着扬鞭奔了过去。
“你可让我好找!”杨云龙笑眯眯的给了将军一拳,将军抬眼对他一笑,眼神中却是有种掩不住的僵硬与愧疚。
“哎,徐江人呢?”杨云龙状似不经意的往将军身后瞥去,无奈怎样看也没看见自己心上人半个影子,虽说儿女情长应放在家国之后,杨云龙还是忍不住向将军询问徐江的下落。
将军的身子猛然僵硬了一下,他沉默了一会,直到杨云龙有些耐不住的朝他看过来,才沉声道:“他心意已决,不想给我们添麻烦,仍旧独自一人上京辞官去了。”
“还辞官啊?”杨云龙仰天叹了一口气,夸张道:“我还真弄不明白他怎么这么死脑筋,不就是伤了身子么?认定了自己会给我们拖后腿就辞官,那我还觉得他伤了我的心,也要辞官不干了?!”
将军沉默着不说话,杨云龙只当是自己这玩笑开得有些过火了,只得圆场道:“好了不多说了,边关救急,平安的计划你可看明白了?”
将军转身,猛然扬起马鞭,淡定道:“我已摸索清楚此次行进路线,如果没估计错,现在快马加鞭随我前行,估摸明日可到达越国边境。”
“那你不早说!还耽误个什么!”杨云龙一脸无语的看着驰骋而去的将军,正想再逮住机会多说几句将军的不是,却瞧见自己带领的精兵一个个随着将军整然有序的离开。
杨云龙突然感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袭上心头。
“媳妇,你看看,你不来都没人帮我!”杨云龙仰头对着天空叹了一声,终究是扬起马鞭,一路吆喝着往前奔去了。
他那时还不知道,这句话,那个人是怎么也听不到了。
越国军营
“算算日子,楚天佑那小子明天即将抵达边境。”樊笠身着一身夜行衣,大刀阔斧的坐在战马上,低着头对李源吩咐道:“我这便带领一众兵马去拦截他们,贾齐不日将从汴州抵达此处。你给我见机行事,与那小畜生里应外合,一定要一举击杀楚平安等人!”
李源虽是不理解樊笠这番大费周章的做法,但他深切的明白如若真按这样做,樊笠将在后世的史书上背负怎样的罪名。可当他昨日无意间听见樊笠跪在草地上的绝望嘶吼,心中隐隐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