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连忙细问周正经过,周正就把自己听到的传闻细细地跟周老太又再讲了几遍。在周正的讲述下,事情越来越夸张,林容的境况越来越凄惨,仿佛林容已经破产负债,已经快要讨饭到他们面前了。
刘娟在炒饭的空隙,瞥到的就是两眼放光,正在一遍遍描绘林容惨况的周正,刘娟看着真是觉得陌生,甚至有些恍惚,怎么都无法在现在幸灾乐祸地男人身上找到一点当初的影子。
“啊……妈妈!”
刘娟听到周媛媛的哭声突然变得尖利,觉得有些不对,就忙拿着炒菜勺子,跑到了客厅。就见周媛媛一脸的血,捂着眼睛,一直在喊着疼。
刘娟被吓得立即扔了炒菜勺子,把周媛媛抱了起来,忙察看周媛媛的伤口:“媛媛怎么了?你哪里疼?”
周媛媛年纪小,此刻疼得厉害,就只是哭根本说不出话来。
刘娟又是心疼又是心慌,只能转头看向旁边的周小军,厉声问:“怎么回事?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素性格温和的刘娟此刻像是一个护崽的母狮,把平时嚣张骄横的周小军吓得都退了一步,把手里带血的剪子忙藏在了身后。
周老太听到刘娟训斥周小军,就忙跑了过来,连忙把周小军护在身后,对刘娟大声喊道:“你对我家小军喊什么?小军这么小的孩子,你个大人和她计较什么?”
刘娟哭喊着:“你看看媛媛这一脸的血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戳到眼睛了。”
周小军被周老太一护在身后,立时也有了底气,理直气壮地说:“她,她不肯把零食给我!还说这是她姥姥买给她的?她个丫头片子有什么自己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我才是老周家的根儿。她活该!将来为了给我娶媳妇儿,就是把她卖了,她都不能说什么,现在我吃点儿零食,怎么了?”
刘娟狠狠地盯了一眼周小军,平时周小军有时候就会欺负周媛媛,刘娟看着也心疼自己的女儿,但是实在无力去训几句周小军。因为训了周小军,就要牵出周老太,然后周正也免不了要卷进来。最后什么都改变不了,还是刘娟落了一身的错。
可周小军竟然敢用剪子刺伤了周媛媛的眼睛,刘娟实在忍受不了。
“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刘娟对着周小军厉声喊道,“我以后不想再我我的家看到你!”
刘娟说完,就抱着周媛媛就慌忙起身,冲着周正喊道:“周正,媛媛的眼睛伤了,我们快去医院!”
因为出来的匆忙,刘娟只穿了层薄毛衫,但她却带着一身冷汗,冲进了寒风中。刘娟紧紧抱着周媛媛,快步跑到了路口,开始拦出租车。可因为现在正是下班的时候,刘娟根本就拦不住车。
刘娟急得直哭:“周正,这可怎么办呀!我们拦不住车,要不你骑车子载着我门去医院吧。周正……”
刘娟哭着过身,去寻找周正,却见不到周正的影子。周正难道没有跟过来?他作为父亲,竟然在看到自己的女儿受伤后,没有跟过来!
周正在做什么?是在继续吃饭?还是在跟着周老太一起安慰周小军?或许他还会嫌弃周媛媛多事,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就哭个不停。他吃过了饭,大概还要看一会儿新闻,然后继续跟周老太一起说林容即将多么多么倒霉,他们母子两个或许会在沙发上乐成一团。
在刺骨的寒风中,刘娟抱着一直哭着喊疼的女儿,独自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突然前所未有的清醒起来。
刘娟狠狠咬了一下嘴唇,转身抱着女儿向着医院方向跑去。她一边跑一边拦车,终于拦到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上本来也有人,但是看到刘娟抱着孩子拦车,还是停了下来。问清楚周媛媛受了伤后,原本坐在出租车上的女孩儿连忙结算先下了车,让出租车司机先送刘娟去了医院。
刘娟对着女孩儿跟司机师傅千恩万谢,坐上了车后,司机师傅一边开车一边问:“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伤到啊?孩子爸爸呢?出差了么?”
刘娟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司机师傅顿了一下,以为刘娟已经离婚了,就连忙说:“唉,现在离婚的也不少。有的男人真的不顶用,有还不如没有。我妹妹也离婚了,现在日子过得舒心多了,赚了些钱够自己花就行了,不用再养个男人。”
“是……”
刘娟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咬着牙,轻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