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野人,”我不纠结了,就说,“江湖之事我不懂,是非善恶也很难讲,但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是燕朝红说的那种人——所以只要你答应我,做任何事不要昧良心,也不要视人命如草芥,我就会支持你,不单是精神上支持,是全身心支持!”
野人笑,用力将我抱住。
但下一刻他却走神了,眼睛看着前方,没什么固定焦点,而且他有些像摇篮,不自觉的时候就左右摇晃,像在发臆症。
“野人!”我大叫,故意吓他。
他定住,转头看我,全然没有被吓到。
“不好玩……”
野人又笑,捏我脸颊,但没有使力,甚至一点力气都没有,捏着捏着手就滑了下来。
“我相信你啊,”我说,“所以你别再不开心了,不然我要问关键问题了!”
他却写:你问。
“好,谁怕谁——说,你为什么要拿徐夷的药给我吃,你巴不得我不记得你吗?”
他神色微变,却也没有过大反应,只有一句话:我不能失去你。
“完了?!”我愣住。
他点头。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这什么意思啊?”
他就低头,又写了一遍:我不能失去你。
“我知道啊!我是问你为什么!”
这回野人就觉得我有问题了,面无表情看我,好像我问这什么烂问题,就是不想让我记得,才不让我记得,既然都不让我记得了,他又怎么可能会回答我为什么不让我记得!
“苍天啊!我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你……!”我感叹,“野人你占有欲很强大,说不定以后会酿出什么惨案。”
是……他写:或许哪一日,我会亲手杀了燕朝红。
“终于肯说实话了?”我挑眉,“那你那时还把我留给他?你不知道我需求大,你补给少,没你我铁定会出轨——唔!”
野人用嘴堵住我的嘴,并且握我的手,很用力,快把我骨头握断了。
突然松开我,脸却转向一侧,不再看我。
“又吃醋了?”我撇嘴,“就那一点醋,还带反复吃的?”
野人瞥我。
“你还装可怜蒙我呢,”我不甘,“你见过我给谁洗衣服烧饭吗?我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都快成你老妈子了!”
野人突然开始笑,吓我一跳。
最终他吸一口气,我吐一口气,他就开始心平气和向我解释,那一个简简单单的白日加黑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去日隐情
野人给我吃忘尘丹那一天,他说我答应要嫁给他,如果我没这么说过,或许他就没有那么大的决心。
他想好了,好好待我,好好保护我,不比我先死,还要带我去东京看那些有钱官人如何物欲横流。
那时候他知道自己是邵颜阖,却根本不知道有什么神泣之刀、或是他拿那把刀杀过什么人,其实他每一次恢复稍许记忆,都是被我刺激出来的。
据他自己的不可靠描述,我在刚认识他没多久就失踪过一次,那时他找我找得魂都出来了,脑子一阵清楚一阵不清楚,他就想起自己叫邵颜阖了。
至于后来我与他走散,跟他给我吃什么忘尘丹,绝对是两码事。
那天野人给我吃了药,转身就让那个忠心耿耿的宋观把我绑走了。
其实宋观之前就找过野人,野人完全没理他,装不认人,还赶他走,结果那个缺根弦的手下却误解了,非把我当什么红颜祸水,以为是我拖累他伟大的庄主毫无斗志、只知缠绵温柔乡,也难怪那小白要说我满大街勾引男人。
野人却说,那一次他真的懵了,找不到我,在笑笑笑茶楼门口等了我一整天,最后他连自己怎么被人家赶到街上的都不知道。
好在后来他回过劲,觉得我失踪可能跟宋观有关,而且凡是做过武林高手的人,追踪术与搜查术都会很超群,有了方向,人也就清醒多了。
当野人找到我时,我正昏倒在小山坡下的草堆里,并且那时忘尘丹的药性也开始发作,所以其实我昏迷了很长时间。不久后宋观也找回了头,野人怕他再对我不利,就叫那人到远点的树林子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