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
当他正要离开时,看门人刚好醒过来。
〃茹泽娜在家吗?〃弗朗特问他。
〃她打昨天起一直没有回来。〃看门人说。
弗朗特走到街上,远远地他看见克利马进了澡堂。
3
茹泽娜通常在五点半钟醒来,今天早晨她没有再睡下去,尽管她是在非常快乐的心境中入唾的。她起来穿上衣服,踮着脚走进邻室。
巴特里弗侧身躺着,沉重地呼吸。平常梳得十分整洁的头发,乱蓬蓬的,露出一块光秃的头皮。他的脸看上去更加灰白、苍老。床头柜上放着许多药,这伎茹泽娜想到一个医院,但是这些并没有扰乱她的心境。她注视着他,感到泪水涌上了眼睛。她从来不知道还会有一个美好的夜晚。她有一种奇异的愿望,想跪在他的面前,她没有这样做,只是俯下身子,在他的前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当她快到澡堂时,她看到弗朗特朝她大步走来。
在一天前,这样的遇面会使她烦恼。尽管她爱着小号手,但弗朗特仍对她有着很大的意义。他和克利马组成了不可分割的一对:一个意味着日常的现实,另一个则意味着一个梦;一个想要她,另一个则不想要;她要逃避一个人,而思慕着另一个人。他们每个人都决定着另一个人的存在意义。她做出孩子的父亲是克利马的决定,并没有把弗朗特从她生活中抹掉。相反,正是弗朗特促使她做出了这个决定。她摆动于他们之间,仿佛他们是她生存的两极;他们是她所知道的唯一星球上的南极和北极。
但是,今天早晨她忽然认识到,这个宇宙还包含着别的世界,生活中没有克利马、也没有弗朗特是可能的。她发现用不着着急,一个聪明成熟的男人能够带领她进入一个领域,在那里时间是仁慈的,青春不会凋谢得这么快。
〃你昨晚在哪儿?〃弗朗特冲口说。
〃与你无关。〃
〃我去过你的房间,你不在。〃
〃我在哪儿与你无关,〃茹泽娜说,她一步不停地走过澡堂大门,〃不要跟着我。〃
弗朗特独自留在大楼前面,由于守了一夜,他的腿痛起来。他在一张长椅上坐下,从那儿可以一直看着入口。
茹泽娜匆勿上了楼梯,走进二楼的大候诊室,那儿排列着供病人用的长凳和椅子。克利马正坐在她科室的门旁。
〃茹泽娜!〃他站起来,用绝望的眼睛看着她,〃我求求你!我求求你,理智一点。跟我来!咱们一起去那儿!〃
他的焦虑毫无掩饰,完全没有了这星期来他一直装得若无其事的外表。
茹泽娜说:〃你只是想要摆脱我。〃
这使他惊恐,〃不,我并不想摆脱你,相反,我想要我们能更加彼此相爱。〃〃别骗我了。〃
〃茹泽娜,去吧!要是你不去,一切都会被毁掉!〃
〃谁说我不去?我还有三个钟头。现在只有六点钟,回去睡觉吧,你的妻子正等着你。〃
她把门在她背后关上,匆忙穿上白大褂,对那个中年同事说:〃帮我个忙,我得在九点钟离开一下,你能接替我一小时吗?〃
〃那么,你到底让他们把你说服了。〃她的朋友责备他说。
〃他们并没有说服我。我陷入了爱情。〃茹泽娜回答。
4
雅库布走到窗前,把它打开。他在想那片淡蓝色的药,他不能相信昨天他果真把它交给了那个女人。他凝视着蔚蓝的天空,呼吸着初秋早晨清新的空气。窗外的世界显得正常、安静,平淡无味。同那护士之间的插曲现在看去象是荒谬的、非现实的。
他拿起电话,拨了澡堂的号码,要女病区的护士茹泽娜。等了好一阵,终于一个女人来接电话。他重新说他想同茹泽娜护士说话。那个声音回答说,茹泽娜护士这会儿正在浴室忙着,不能来接电话。他谢了她,把话筒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