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十八岁,她还拿什么借口去推辞?
叶春雪守在窗边,抱着只通体黑色的猫,时不时望向宫院门口的方向。直到天色暗下去,才终于看见墨竹的身影。
墨竹一脸喜色。
叶春雪松了口气,看来有好消息了。
陆锦堂,北齐的太子,来迎娶她了吗?
墨竹走近叶春雪,满脸的笑容让叶春雪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起来:“公主,太好了,听说北齐的太子殿下,噢,他如今已经是齐国的皇帝了,今个向陛下递交了国书,说是要履行盟约,前来迎娶您。”
叶春雪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敞亮,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没有辜负她的等待。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喜色,她轻声吩咐,“父亲他们应该也知道此事了,吩咐下去,早做准备吧。”
墨竹点头,含笑看着叶春雪的模样,既为她的高兴而高兴,也为她的担忧而担忧。
其实公主和她都知道,就算齐皇已经递交国书,但宫里的那位陛下却未必愿意放人。她家公主这些年越长越好看,就是她一个天天侍候的婢女看着都移不开眼睛,何况是男子?若是陛下一意孤行,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能够忍住三年孝期不近女色,陛下也堪称一位重情重义的君子,她家公主不管是嫁齐皇还是嫁周皇,都是良配。
只是陛下那儿,有一个若是娶了她家公主会亡国的预言,还是不要嫁了吧,不管有什么事情,污水总是先泼到女子的身上。
墨竹看着深舒了几口气,眉宇间的忧色已经散去不少的叶春雪说:“公主,其他事情不急,都是一早就备下的,奴婢去唤青竹她们给您梳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召您进宫,奴婢去给您准备衣服。”
“不错,你想得很是周到。”叶春雪按捺住自己的雀跃心情,点点头。
夜幕降临,大街小巷皆是华灯初上。一座酒楼顶层雅座,一袭紫衫倚窗而立,望着街道两旁热闹喧嚣的景象。
他一身华贵的紫袍,领口与袖口绣着繁复精致的纹路,衬得他整个人更加尊贵俊美,令人惊叹的五官宛若刀削斧凿一般,棱角分明,幽黑深邃的眸子,仿佛淬着刀剑的光影,令人一见难忘。
即使是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迫人压力。他站在那儿,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周遭一切喧嚣,都成了陪衬。
忽然之间,一阵风刮过,卷动了桌上的烛火,火苗晃了一下,瞬间熄灭了。
陆锦堂转过头,淡漠的视线扫过那熄灭的烛火,嘴角微勾,露出一丝讥嘲的弧度。
“啪……”一声脆响,蜡烛又重新燃了起来。
陆锦堂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的视线落在对面的墙壁,墙壁上挂着的是他当年以半山居士为名所绘的山水画,每一笔每一划均充斥着灵气神韵。
只是较之今日的他来说,还是不够磅礴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