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朝歌从书房出来,将录音笔放好之后才去的阳台。
阳台上,一个高大的背影双手撑在栏杆上,暖色的光线落在聂天纵的头顶,在地上落下一个凄凉的剪影。
夜晚的风吹过来,有一股刺骨的凉意,单薄的针织衫遮不住夜间的一股寒气,聂朝歌尊敬的叫了一声:“大伯。”
“朝歌来了。”
没有想象中的责备和批评,男人的声线很爽朗平和,就像是一个慈爱小辈的长辈一般。
“你伯母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家,我也一直在公司忙,只有你的范姨一直照顾你们,我们啊都没有时间关心你们这些小辈。
我听宁晋说这段时间你和傅家的大少爷吵吵闹闹的,又是闹到医院,又是闹到警局,最后弄到民政局去,难不成当初求来的机会真要弄的离婚吗?”
聂朝歌垂着头,不敢说话,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孩子,只能乖乖的听从长辈的教诲。
“大伯,我跟傅昀承已经离婚了,今天刚办的。”话音刚落,聂天纵那张过于刻板冷硬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似乎是不可思议这个速度,眼眸中闪过一抹无理取闹的情绪,很快便掩盖下去。
“婚姻大事,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直是胡闹!
朝歌,你这一离婚,之后再嫁就是二婚了,可是你才刚二十二岁啊?”聂天纵叹了一口气,像是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本来公司事情就又忙又乱,但是孩子长大了也不太好管了,想到既然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聂天纵也没辙。
聂朝歌紧咬下—唇,内心及其不好受,尽管范美玲不喜欢她,但是这个大伯在她面前却都是温和的,很少有这种情绪起伏的时刻,现在为了她的事,他还要在公司周旋融资,十分辛苦。
“我今天晚上找你来,不是怪你的,我就是想问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是进聂家的公司历练还是有什么梦想?”
聂天纵说完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脊背弯了弯,好像是背上有了一座沉重的大山,压的他透不过气来,但脸上仍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
“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家里还有晚星和我,不会少你吃穿的,就是妲妲那边,没了傅少的帮忙就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每年的医疗费用都是跟流水一样往医院倒,估计需要你自己想想办法了。”
聂朝歌的妹妹,聂妲妲得了心脏病,现在还安置在栖城的医院里,每年的花销高昂,尽管聂妲妲也是聂家的人,但是聂天纵不愿意伸出援手也情有可原。
因为聂妲妲是聂朝歌小姨闻温的女儿,而闻温跟聂天纵有一段十分不愉快的过往。
虽然找到合适的骨髓移植很麻烦,已经拖了好几年,但好在聂妲妲的心态一直很好,这一点让聂朝歌十分欣慰。
“我不打算进聂氏公司,接下去的话我想重新学习小提琴,妲妲那边我会自己在想办法,大伯,今天回来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能不能安排让我再见一次小舅?”
小舅两个字让聂天纵的脸上的笑容顷刻消失,脸色如同外面的黑夜般黑了下去,正经严肃的姿态瞬间分崩离析。
因为闻滨曾经捅了他一刀,当时他在医院躺了两个月,而就在那两个月里,他的妻子跟初恋跑了,一直都没有回来。
一想到这里,聂天纵的眼眸闪过恨意,如果当初闻滨没有捅他一刀,他的妻子就不会离开了,男人混浊的眼眸闭上,深藏痛苦,几乎让他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