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陈晓蓉心碎的是,巩素军仿佛完全没有听见她的哀求,他面沉似水,转身大踏步离开了,连一句安慰也没有留下。
“少爷,少爷!”
陈晓蓉不断地呼喊,但巩素军的脚步声却渐渐远去。她转头望向张霞,近乎恳求地喊道:“张霞,快去阻止我家少爷,他不能去,他会遇到危险的……”
"小蓉,别动!我拦不住巩素军少爷,也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
张霞轻轻摇头,温柔地搀扶着陈晓蓉躺下。她的面容已不见方才的慌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闪烁着异样光彩的眼睛。她凝视着巩素军远去的背影,唇角微微一抿,轻声道:"晓蓉,别忧虑!我察觉到巩素军少爷已非昔日可比,你没感受到吗?刚才他给我带来的压迫感,就像面对家主一样令人畏惧……"
。。。。。。
"咚咚咚!"
突然间,沉重的鼓声在蒋家刑堂外猛然响起,让正悠闲品茶的刑堂副长老蒋云石手一颤,茶水险些洒落。在刑堂门外设立的鸣冤鼓,是供家族中人申诉冤屈的,无论恩怨大小,只要鼓声响起,根据家规,刑堂都必须受理。然而,尽管规则如此,蒋家的子弟们却视刑堂如同鬼门关,平日里谁也不愿轻易踏入半步。
以往,刑堂长老一职由大长老蒋云海兼任,直至大长老失踪,家族便委任蒋云石为副长老,统管刑堂所有事宜。因此,虽挂着副职,蒋云石在蒋家的地位却举足轻重。
此刻,他那张被戏称为“阎王脸”的面容上满是怒色,急匆匆地走出前殿,对着一名蒋家守卫厉声呵斥:"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在外面击鼓,把他给我带来!"
不多时,击鼓之人被带到,蒋云石定睛一看,竟是个颇为陌生的面孔,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大声喝问道:"你有何冤屈?家族刚庆祝完功绩,你便来鸣冤?若无实情,当心你的双腿!"
"巩素军拜见刑堂副长老!"
来者正是更名后的巩素军,他步入蒋家子弟避之不及的刑堂,神色依旧波澜不惊。行礼后,他沉声言道:"我击鼓自是因有冤要申,我要控告蒋如虎、蒋豹、蒋松三人,他们无端欺凌我的侍女陈晓蓉,致其重伤垂危,我恳请刑堂严惩他们三人。"
巩素军的礼数,特别是那一声“副长老”,让刑堂内的四名守卫面露尴尬,他们以一种近乎同情的目光看向巩素军。诚然,蒋云石是副长老,但凡人来到刑堂,哪有不直接称“长老”的?这年轻子弟竟如此不明事理,还胆敢状告总管之子?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果不其然,巩素军的话音未落,蒋云石的脸色已阴沉如墨,他猛地一拍案桌,勃然大怒:"这般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值得你击鼓告状?蒋如虎他们三个难不成脑筋出了问题?若非如此,怎会无缘无故袭击你的侍女?你不惹他们,他们怎会来找你麻烦?马上给我滚回去修行,再敢在此胡搅蛮缠,一律严惩不贷,休想逃脱!哼!"
"果不其然……"
巩素军冷哼一声,未再多言,只是一拱手,便朝着门外大步流星而去。这位蒋云石,乃是家主蒋云山的亲弟弟,而那位大总管蒋云蛇,则是蒋云石的堂兄,他们这一支如今独揽蒋家大权,有人想要举报蒋云蛇之子,蒋云石自是袒护有加。
事实上,巩素军从一开始就没寄希望于刑堂,他仅仅是想让刑堂知晓,自己的行为并非无理取闹,更非无缘无故地……情绪失控。
离开刑堂后,他直接踏上了通往蒋府后院的小径,最终停驻在一幢气势磅礴的宅邸之外,朗声高呼:“蒋如虎,有人找你!”
宅门旋即开启,一位苍颜白发的老仆疑惑地打量着巩素军,回答道:“您是哪位?虎少爷前往演武殿了,您可以去那里找他。”
巩素军微微颔首,不得不折返,穿过家族中院。片刻后,他来到了家族子弟修炼武艺的演武殿外,还未及靠近,便已能听见从内传出的一阵阵“哈!嘿!”之声,显然许多子弟正沉浸在武技的修炼之中。
“演武殿啊,怕是有七八年未曾踏足了吧?”
望着那气势雄伟的演武殿,巩素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大步流星向殿内行进,轻轻推开沉重的大门,目光锐利如电,瞬间扫视全场。
演武殿内宽敞开阔,四五十名蒋家子弟正在热火朝天地演练各种武技,巩素军的突兀现身,立即吸引了众人侧目。待看清来者容貌,二十多双眼睛骤然一亮,彼此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纷纷激动不已。
巩素军,终于露面了!
“如鹰,快去喊你哥过来!”
角落里懒散坐着的蒋如虎猛地一振精神,压低嗓音急促地对身边的蒋如鹰吩咐,让其从旁门绕行,自己则带领着一群伙伴走向巩素军,远远地便冷笑道:“巩素军,你来这里做什么?这种地方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进的?”
巩素军环视一周,确认无家族强者在场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的目光缓缓落在蒋如虎身上,淡声说道:“这个地方确实不是我能随意踏入的,若非你们在此,我还真不愿踏足此地……”
话毕,他大步流星走入殿内,沉声关门,随即目光如锋刃般划过众人,沉声道:“所有人听好了,今天我只讨蒋如虎、蒋豹、蒋松三人的六条腿,其他人退至一旁,否则……后果自负。”
“哗!”
演武殿内一片哗然,众多蒋家子弟怀疑自己听错了,此地铸鼎境四五重的弟子少说也有十几人,巩素军怎会如此狂妄?况且演武殿乃蒋家重地,巩素军竟敢在此挑衅,这不是明摆着挑战刑堂的权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