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缓步踱至那人的面前,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著。
那眉、那眼怎么恁熟悉,他究竟是谁?
放任她这么直勾勾地打量著,那人将好看的菱唇微微向上弯起,展露一抹煞是迷人的笑容。
“知道吗?当一个女人开始问值不值得的同时,就是陷入的开始。”
他这话依然带给凝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究竟是谁?”她再次追问,突然间灵光一闪,原本已略呈紧绷状态的双眸忽尔染上笑意。
难怪呵,难怪久免会招呼也不打一声的离去,放任自己和这个“陌生”的“男子”同处一室,一点也不怕坏了她名节。
“啐!”她刻意的板起脸,没好气的啐了一声。“没事扮什么男装吓人?”
“呵,开口便这么粗俗,这外头的传言果然不假,原来你真的变成了一个粗鲁俗气的河东狮了。”
那上毫不在意地调侃著,凝笑也不生气,只是笑吟吟的望著对方,不语。
“不过啊,就算成了河东狮也依然那么美呵!”
状似调情,那人甚至轻佻的伸出手勾挑她尖细的下颗,和她眼对眼、眉对眉。
“二姐,你别再闹了。”挥去了她的禄山之爪,凝笑没好气的点出她的身份。
“谁是你的二姐,我可是俊逸翩翩的韩二公子。”
“韩二公子?!”凝笑笑著重复一次这新鲜词儿,然后伺机拔去她固定住发鬓的簪,任那一头长发披泻而下。
“我怎不知道爹啥时背著娘在外偷吃,还吃出个问题来。”直瞅著韩凝泪,凝笑摇了摇头。真亏二姐想得出来这方法混进申府来寻她。
她这二姐一向恣意得紧,会这么做,大抵是受不了那些个繁文缛节,才会在深夜以男装现身吧!
“是韩二小姐才是吧!”她取笑道。
“人家才不当小姐,要当小姐在韩府里头当就成了,出来何必还要顶著那碍手碍脚的姑娘身份。”
凝泪咕哝地说道,那脸色、语气和装扮让她整个人瞧起来更是十足的孩子气。不知道究竟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凝笑拿她没辙的摇了摇头。
“二姐,你怎么来了?”对于她的突然出现,凝笑忍不住担心起来。“该不是爹爹,他……”
〝没事,你别瞎猜,是爹担心你,所以要我来瞧瞧你。“
“有啥好担心的?”凝笑不解的问。
“还不就是最近街坊都在传言,申府里最近迎进了一个河东狮,而且只怕时时都会有被休离的可能,所以……”
“所以爹要你来瞧瞧我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很快就又要回去让他头疼了?”
她精准无误的猜测出爹爹的用意,但在猜测的同时一双眼已然是白的部分比黑的部分还多上许多。
“是啊!”凝泪点了点头,证实妹妹的猜测无误。
“那你回去同爹说,这可说不准,或许赶明儿个,休书就要换我来写了。”她脑海浮现方才夫婿毫不犹豫挥退她的画面。“他或许已有了新人,恐怕也不会执意留下我了吧!”
现在他同他表妹应该正在举杯庆祝两人的久别重逢吧!
“哇,瞧瞧,这话说得多酸啊!”凝泪好笑的瞧著自个儿的妹妹,忍不住调侃道。
“酸,我干啥酸?反正……”
“别告诉我只不过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对他没啥感情的鬼话。”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凝笑的唇才掀,凝泪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本来她就极反对这种媒妁的婚姻,也不赞成凝笑嫁来申家,谁知凝笑坚持一定要嫁,她也只好投降。
“本来就是。”凝笑赌地气说,一张俏脸儿全皱成了一团。
“是……才怪”毫不留情的戳破妹妹的谎言,凝泪旁观者清的说:“你若真对他没感情,干啥把自己弄得像是泼妇一般,不就是为了保护他吗?”
“我才没有。”她还是嘴硬,尤其现在她对申暮德正火的时候,就更不愿松口承认自己的感情。
“好,那我再问你,如果你对他没感情,干啥又为了他挥退你,陪著另一个女人喝酒而醋意横生,还直问冬儿丫头,什么值不值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