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的热姜汤已经煲好,热了又热,就怕宁妍旎喝到口里的是冷的。但宁妍旎喝了两口,又吐了出来。
她实在有些不舒服,胸口还反胃得很,宁妍旎迷糊不清醒间就被阿栀她们扶回了榻上。
殿内是让人安心的静悄悄,打着旋儿的风都被挡拦在了寝殿之外。
东粹宫的灯火通明和扰攘喧天,今夜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只要将宁子韫的要挟先放一旁,事情就都算过去了。
渐无意识的宁妍旎默然松了一口气。
等到宁妍旎再醒来的时候,望着水色的帐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辰。
外头的天光已经是大亮,木窗的窗沿上都是日光,本来是朱墙叶绿的生机日色,宁妍旎整个人却浑身疲懒。
她乏力地抬起手,那些让她几欲窒息的梦也没发。脑袋和胸口都很难受地滚热,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一样。
“公主,公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徐太医昨夜来看过,说公主这是受了寒,脉象上看还有些许的郁结焦惊,这才一下子就来病了。阿棠已经熬好了药,公主先喝口参汤水,再趁热喝了药罢。”
阿栀一直守在榻边。见到宁妍旎醒转过来,才放下了心,等看到宁妍旎伸出手,当即小心地扶起了宁妍旎。
阿棠在一旁端着熬好的药,吹了又吹。
药盏旁边还放着一小银碟秋乌枣做的蜜饯。
这秋乌枣宫中内廷司向来是不贡奉的。
温府祖居邸宅在允城,秋乌枣便是允城当地特有的果品。每次宁妍旎喝药时,都是要用它压味。
“公主,昨夜丑时,太子妃让人请了陛下去东粹宫。”
阿栀知道宁妍旎挂心,一边帮她再披上件外衣,一边细细讲给她听。
“听说,是太子妃亲眼看到了太子和一个女子有些举止逾矩。禁卫军当场押着那女子的时候,那女子还衣裳不整,太子妃看了很是生气。”
衣裳不整,宁妍旎喝着药,听到这个词,脸跟着皱了一下。
“那女子已查明是花房后苑的花奴。她说是她自己看到太子深夜外出,妄想攀高枝儿,就鼓着胆子尾随太子前去了东粹宫。”
“太子妃不信她那套说辞,但掌掴拷打之下,那个花奴还是哭着那样说。太子在一旁,也只说太子妃多想了。”
宁妍旎其实也不知道昨夜的这个花奴到底从何而来。
那时太子刚解了她腰间的束带,太子妃就来了。她匆匆忙忙把面纱戴了回去,便在太子随侍宫人的相帮下翻了墙走了。
这花奴出现得,真是太巧了。
东粹宫现在也没有别的什么人住那。
太子那么晚了不就寝,却偏生跑去东粹宫,还是挑的太子妃不在的日子。要是说太子不是去私会谁,太子妃肯定是不信的。
阿栀立放好靠枕,扶着宁妍旎枕上,便接着说:“太子妃委屈地请来了陛下。听说陛下过去后,叱责了太子几句,然后将那个花奴留给了太子妃发落。”
皇上半夜从温香软玉中被吵醒,看着那露着后背的女子,还有一旁吵喋不休的太子妃,估计脸都黑了一截。
宁妍旎还挺能想象皇上那个表情的。
她蹙着眉,终于把药喝完了,捻了颗秋乌枣含嘴里,“就这样?太子妃就消停了吗?”
不轻不重地叱责几句,再给太子妃个花奴发落,怕是太子妃没这么通情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