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烟从昏迷中醒来,嘴里被堵了团毛巾,她反应迟钝地睁开眼睛,头顶上方是晃晃悠悠,昏沉陈旧的白炽灯。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现下意识一点一点恢复,她才发现自己被一指粗的麻绳缠住脖子,捆住了手脚。
婉烟吃痛地动了动身体,发现绳子绑得太紧,她根本没有挣脱的机会。
安安同样被绳子牢牢地捆住,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安静地躺在她身旁,宛如沉睡。
婉烟不知道康译云到底给他们注射了什么,她的左手手臂上有一块很明显的淤青,仔细看还有一个小小的针孔。
两人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废弃许久的汽车修理厂,地上摆满了脏乱的汽车零件还有汽油罐。
想到昏迷前,康译云的那双眼睛,婉烟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起来。
周围没有人,婉烟的正前方有一张破旧的木桌,旁边有两张椅子,奇怪的是,桌子上立着一部手机,摄像头正对准她的位置。
婉烟定了定神,忍着周身的剧痛,一点一点超安安挪过去,轻轻喊着他的名字,她不知道康译云对安安做了什么。
正当婉烟低头,打算用牙齿咬开安安身上的麻绳时,身后传来一阵清浅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男人嘶哑森然的嘲讽。
“孟小姐居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听到声音,婉烟的身体一僵。
一身黑色冲锋衣的康译云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随即站定在婉烟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此时头发散乱,嘴角渗出血,精致美艳的一张脸,估计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把持不住。
怪不得一个武警特战队的队长,也能跟女明星搞上。
这几年来,康译云一直知道婉烟的存在,他被救之后,卧薪尝胆般谋划着一场复仇,同时也在找他的亲生骨肉,那次事故发生之后,他弄丢了两个月大的儿子。
那次之后康译云也在后悔,磕了药后的自己简直丧失了人性,他竟然把枪对准了自己出生没多久的孩子。
这几年他一直在找安安的下落,找到安安的同时,没想到还有额外的惊喜收获。
歪打正着,他终于知道了陆大队长的软肋。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康译云的目光落在那张稚嫩干净的脸上,这孩子的眉眼跟他妻子年轻的时候太过相似。
他到现在都能记起来,那个女人轻颦浅笑的模样,也忘不了她抱着孩子跪在他面前求他回头。
午夜梦回里,康译云都会浮现出妻子满是污血和伤痕的脸,如果当时没有那群武警官兵,他也不会被逼上绝路,拿老婆孩子当人质。
如果那天没有被突袭,他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这几年也不会苟延残喘,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时间越久,康译云心中对陆砚清积攒的仇恨便愈深。
看着面前对他冷眼相对的女人,康译云半蹲下身子,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些年,多谢孟小姐帮我照顾我儿子了。”
可惜,你是陆砚清的女人,最后的下场只会比他母亲当年更惨。
婉烟目光冰冷地盯着他,双手紧握成拳头:“你对安安做了什么。”
康译云静了一瞬,听到婉烟嘴里说出的名字,眼底的恍惚转瞬即逝,他愣愣地将看向那个昏迷不醒的男童,嘴唇一翕一合,声音似呓语:“原来你们叫他安安。”
看着康译云的神情变化,婉烟扯着嘴角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