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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一声粗粝的惨叫声从窗外响起。
池翊音掀了掀眼睫,微微抬眸,却笑得愉快,声线连多余的起伏都没有。
“或许你还不太了解我。对于偷窥这种行径,我深恶痛绝,只想要怼碎你的眼珠。”
“这次是你运气好。但下次。”
他停顿了一下,唇角的笑容慢慢加深,声音如此轻柔:“你试试。”
窗外的墙裙下,老头摔倒在泥泞湿漉的地面上,捂着自己的眼睛,苍老皱巴的脸上筋肉抽动着,像是无数肉虫在他皮肤下凹凸起伏。
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又慢慢在干橘皮一样的脸皮上流淌,显得他的模样更加恐怖狰狞。
他怨恨的瞪视着窗户上映照出来的人影,磨了磨牙,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悄然无声的翻过身,三肢着地的迅速奔跑消失在了院子的黑暗中,像是受伤了的野兽。
正屋的窗户上,一道胖乎乎的女性身影,也悄然后退。
火炉依旧噼里啪啦的烧着,痴傻青年专注的伸手去摸火焰,青白手掌却反而从火焰中穿过。
没有任何灼烧的痕迹。
五婶站在房间中央,脸色阴晴不定,早就没有了之前在池翊音两人面前时的淳朴热情,而是阴沉得像一潭打翻了墨汁的死水,黑沉沉的,不像正常人该有的脸色。
她冷哼了一声,眼睛里迸发出仇恨快意的光,弯起的嘴角不像是人类能达到的弧度。
“那个老不死的……啧。”
五婶抬头,看向偏房的方向,啐了一口:“也不是省油的东西。”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冷笑了起来:“不过再难啃的骨头,也注定要交待在今晚了。”
她无声笑了起来。
而在她身后,痴傻青年僵硬的扭过脖子,直愣愣看向她的后背。
明明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却仿佛流露出愤怒。
但那情绪,也不过一闪而过。
池翊音推开偏房的门,向外看了一眼。
没有人影。
雨依旧在下个不停。
地砖上的血迹滴落了一路,一直指向院子的另一边,最后在柴房门外消失。但这血迹很快就被大雨冲散了,在池翊音看过之后,很快就消失在了雨水中。
池翊音勾了勾唇。
他就说,之前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那视线虽然轻微,但还是令他本能的觉得不对。
果然如此。
他满意的点点头,重新关好门,将风雨隔绝在外。
在转身看向纸扎人的方向时,他还故意停顿了一下,眸光悠长,似带深意。
几个纸扎人抖了抖。
不知是哪透过来的风,吹得纸扎人齐齐偏过脸,看向了旁边的角落,生生绕过了池翊音。
可能是错觉,但助理就是觉得,这房间里的温度……竟然上升了些?
好像也没有那么潮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