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也带上了。李天棒故意东拉西扯分散老头的注意力,好突然施以卑鄙的手段,老头几乎给气糊涂了,竟然一时疏忽,差点着了众无赖的道儿。
这时众无赖抓起石灰,只管往老头身上乱丢。老头眼见不是对头,操起锄头向一个无赖扫去,岂知那无赖早有准备,见他锄头攻到,立即后退一步,举起手中纸包,将石灰倾包而尽,向老头狂掷而出。老头以手遮脸,身子侧滑一步,手中锄头乱扫乱打。众无赖识得厉害,倒也不敢轻易进击。老头扫开无赖,倒拖锄头,便要抽身而退。
李天棒大喝道:“给我盯好了,别让老不死的逃了!”众无赖大开大合,只是挡在老头面前,防止他夺门而逃,手中的石灰粉似乎是投之不尽,无休无止的向老头狂倾暴泻,到了最后,老头实在没法,佝偻着身子团团乱转,只把手中的锄头拼命四面乱打乱扫。
忽然之间,一张大网向老头兜头罩下,老头忙于应付四处投来的石灰粉,尚是自顾不暇,哪里来得及闪避?一时给这张大网罩住。老头急要挣扎,手中锄头与网绳纠缠在一起,反把自己捆着了一团。李天棒大喝一声:“给我往死里打!”众无赖操起短棒长棍,镢头铁铲,一齐只管往老头身上乱打。老头生平从未遇到如此怪异的打法,这时已然无法招架,只得在地上乱滚,哪里还能施展自己的一身本事?众无赖见老头从来无这般狼狈过,想起往昔被老头整治得不死不活的情形,都是扬眉吐气,一边追着他乱打,一边哈哈大笑,片刻之间,老头被打得遍体麟伤,奄奄一息。
李天棒得意洋洋的道:“够啦,可别把老不死的真给打死了,让老子落个不孝子孙的骂名。来呀,把老家伙给我绑了!等老子捉了小妞,一起听候发落。胡三老弟,你留在这里把老家伙看住了,其他的人跟我捉小妞去!”
李天棒真是当领导的材料,发号施令从容不迫。众无赖听得吩咐,兴高采烈,四五个无赖拿着家伙跟李天棒捉余霜雪去了。剩下的胡三生怕老头捆得不够结实,又跪在地上把老头结结实实的捆了一遍,直到把他捆得如粽子一般,方才安心。
余霜雪一路上拼命的逃跑,心想:可不能再落入这帮流氓手中,否则自己真的只好自杀以保清白。她一口气跑出三里地外,才稍稍停下喘了口气,正要重新上路,只见前面一行四五条大汉争先恐后的向这边跑了过来,有几个大汉嘴里还叫着:“小美人,别跑!”“小美人,等等我!”
余霜雪吓得六神无主,这真是后面豺狼未打尽,前面又有虎豹拦,祸不单行。她眼见前面已经无路,旁边都是乱树丛,无路可走。只得掉头往回跑,众大汉在后面紧追不舍,一路上还油腔滑调的叫过不绝。
第十六章 恶贯满盈
余霜雪心里吓得怦怦乱跳,往回跑了约有小半里路,直跑得手足酸软,大汉们却越追越近,眼看无路可逃。惊慌四顾之下,见大路左侧树木渐少,远处却有一座小山,便撇了大路,往左侧林子中钻去。
大汉们见她舍了大路,也都纷纷钻入林中,散了开来,准备来个林中捕兔,到处下兽夹子。余霜雪见众大汉从三面围了过来,只得拼命往前面小山上爬去。大汉们见她钻林子挺有办法,虽然个个追得气喘吁吁,一时间竟然追之不上,都半带调戏半着恼的“小辣椒儿”“小狐狸精儿”的叫骂。
叫骂声不绝之中,余霜雪已经爬上山腰,众大汉越是追不上,越是舍不得丢下这娇滴滴的“小辣椒儿”,将小山三面围住,一步步的爬将上来。余霜雪这时虽然腿脚重得象是灌了铅,好在两只手攀住两边的树干,便似猿猴一般,攀爬竟然仍是颇为迅速。众大汉反倒不太懂爬山的门道,直追得汗如雨下,叫苦连天,几个大男人,跑不过一个小娘们儿,心里都暗叹这“小辣椒儿”厉害。其实这不过是余霜雪急中生力,并不是她体力有多强。她不管大汉们如何,只管向山顶攀去,一心只想将这帮无赖之徒甩得越远越好。
看看已近山顶,余霜雪暗暗高兴,只要一翻过山顶,下山快捷,自己抢在头里,定能将大汉们甩掉,她憋着一口气,一直攀到山顶,向对侧山下一望,只叫得一声苦。原来这座小山背面竟是一二百米高的悬崖,壁若削成,险峻异常,哪有可逃之路?眼见大汉们狰狞的面孔越来越近,吓得更是腿软如绵,惊慌失措之中,忽觉右下方似乎有个山洞,情急之下也不及细想,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果然是一个黑乎乎的山洞,余霜雪心想山洞如果另一边有出口,自己也许还能逃了走去,如果不成,自己挥簪自尽,保留一身清白也就是了。
钻入洞中才发觉这洞似乎并不太深,洞壁湿漉漉的长满了青苔,她心里着急,只望深处钻去,忽然之间脚下踩到滑溜溜的一条东西,低头一看,那东西花色斑斓,正在蠕蠕而动,赫然便是一条蛇!余霜雪吓得尖叫一声,退向洞口。只见洞口处已然站着几名大汉,正看着余霜雪,哈哈大笑。余霜雪又惊又怕,双脚在地上乱顿,忍不住哭了起来,叫道:“蛇!蛇!”她这半日来给众无赖诸般惊吓,也不曾哭过,这时眼见无路可走,这可恶的蛇却又钻出来吓自己,终是女孩心性,便即放声大哭。
众大汉本来心存邪念,见她双脚在地上乱蹬,哭得梨花带雨一般,却也大起怜惜之心。洞口大汉中的一人哈哈笑道:“想不到你这小辣椒儿也知道害怕,原来一条小小的蛇儿就吓得你哭爹叫妈,这样吧,只要你叫我一声‘亲哥哥’,我就帮你捉蛇,给你出气。”这人面皮白净,一张国字脸,并不算怎么英俊,似乎倒有几分豪爽之气。
旁边一个大汉道:“老大,使不得,使不得!这洞里焉知没有其他古怪?你可不能来个‘英雄救美’,万一……”白脸大汉骂道:“你奶奶的,少说几句你会憋死?你几时看见老子怕过事?老子是看这小妞儿哭得可怜,老子……”又有一个大汉劝道:“叫小妞出来不就得了,何必劳你大驾以身犯险?”
白脸大汉道:“老子偏不,喂,小妞,你退后,让哥哥帮你捉蛇,给你出气。”余霜雪止住哭声道:“你不准碰我,你碰我我就死给你看!”白脸大汉道:“娘们儿就是这样哭哭啼啼的不利落,哥哥答应你就是了。你让开,哥哥帮你揍这天杀的臭蛇,谁叫它把老子的‘小辣椒儿’给吓哭了。”
余霜雪破泣为笑,向洞里退开,白脸大汉埋头钻入洞中,问道:“这臭蛇在哪儿?噫!他奶奶的!”忽然余霜雪一声惊叫,左手已被白脸大汉抓住,手中的簪子被白脸大汉夺了,扔在地上。白脸汉子淫相毕露,笑道:“小骚窑姑子还真他妈的好骗,以为老子会给你捉蛇?你费了老子半天力气,还想保全清白自杀么?”余霜雪心中一阵痛悔,被这淫贼一顿哄说就给骗了,方知自己太过天真,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现在簪子已失,看来唯有咬舌自尽这一条路可走了。
哪知白脸大汉迫不及待,搂住余霜雪就亲,还把舌头直塞进余霜雪嘴里来。余霜雪又惊又怒,脑中一个激凌,上下颌一合,死命往对方的舌头上咬去,只听一声脆响,白脸大汉的一条大好的舌头,给余霜雪咬作两截。白脸大汉“啊”的一声惨叫,拼命将余霜雪推开,痛得连退了好几步,满嘴都是鲜血。
余霜雪吐出嘴里的半截舌头,面如寒霜,冷笑道:“你以为姑奶奶好欺负么?”洞外的大汉听得洞里一声惨叫,知到发生了变故,都钻了进来。只见白脸大汉满嘴流血,痛得满头大汗。众大汉问道:“老大,怎么回事?”白脸大汉口齿不清的怒喝道:“把这小妞儿给我抓住,你们想怎么快乐就怎么快乐吧!”
他的一帮手下见余霜雪以死相拼,咬断了大汉的舌头,都惊得目瞪口呆,哪里还有半点淫邪之心?听白脸大汉这样一叫,不但没敢前冲,反而后退了几步。白脸大汉气得哇哇乱叫,含糊大骂:“我不将你这臭婆娘收拾得服服帖帖老子就不叫黄彪!”自然这白脸大汉就叫黄彪了,人送绰号“西北狼”。此人小时候本来还算正派,哪知后来和地痴流氓混到一块,贪淫好色的本性便显露无遗,专一以强暴妇女为乐事,终于这次搭上一条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