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一。”
门开了。
应白看着打开门的男孩,笑了。她的身体逆着光,仿佛背后生出了光晕。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
那晚,应白在车里撂下几句狠话和一个吻,刚把他撩起了兴,自已却跑了。
所谓雁过无痕,大概就是这样了。
应苍林扶着额叹了口气。他开了窗,卷了袖,解开扣子,露出精壮的手臂,将手搭在窗户边,默默地注视着黑暗深处。
如果应白在这里,大概会被他这副完全是成熟男性的危险样子唤起不小的警惕,可应苍林在她面前一向装得很好,虽有不屑和强硬,却从来没有露出过如今这样志在必得的猎手模样。
应苍林瞥了一眼还打开着的副驾驶的储物箱,伸手从里面抽了份文件出来。车窗外的霓虹打在洁白的纸面上,为那抹白镀上光怪陆离的斑斓。
他眯起眼睛,久久地看着那份文件,良久后随手将文件丢到了副驾驶的车座上,接着发动了汽车,无声地驶了出去。
之后的一段时间,应白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净,每天都在摔打中度过。
这部戏的武术指导三爷是很厉害的人,他很早以前就和林导合作过古装武侠片,经他的手设计的打戏动作飘逸浪漫,播出后大获好评。后来三爷更是到了m国发展,据传m国八大制片公司都曾将其设计的动作转换成数据记录入案,可是都未得精髓。
三爷年岁不轻了,可武打上半点折扣也没有,往往会随戏变换风格。这次是现实主义悬疑片,打斗戏也都拳拳到肉,以自由搏击为主,讲的就是灵活迅猛,没有厚底子的女演员跟得辛苦极了。
可应白不服输,她想要的远远不止如此,三爷对一部戏的影响力远远大于一个普通的动作指导,是各大导演争破头的人,甚至比演员都吃香。
而打戏好的女演员越来越稀缺,往往文的不能武,武的不能文。如果她能够同时满足文武这两个条件,就能获得极大的优势,若能再得到三爷的青睐,在以后众多请他指导的戏中,向导演推荐她一两句,她的路子就能更宽些。再退一步,即便得不到三爷的另眼相待,如果能借此磨一磨自已的打戏,对应白也是件好事。
因此,应白罕见地没有叫苦,照样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每天练功服脱下来都能拧得出水。
当然,真正要见功夫,那都得从不到腰的娃娃开始练起,三伏数九都不能停,似她这样临时抱佛脚,再努力也哄不过内行专家。应白这样下苦功,也只是在一群人中间不再吊车尾了而已。不过好在剧组的女性不多,能像她这样吃苦的更少,所以她的表现已经足够亮眼。
武打训练结束前的第三天,她终于得了一直在旁边像鹰一样守着的三爷的一句话:“呢个后生仔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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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他说这话的时候应白并没听到,她忙着朝沙包挥拳头来着。
助理小唐就一直在应白身边守着,以防“意外”再次发生,所以当小唐在回去的车上兴高采烈地向应白报告时,她靠着车窗,闭眼没有说话,唇角却微微翘了起来。
但她没高兴多久,第二天再来训练的时候,刚换完衣服,手机就震了一下。她解锁一看是执行导演发来的新剧本。
她叹了口气,演员在导演、制片和出品人面前,实在太过渺小,只是被摆弄的棋子而已,不过想想编剧大半夜也要被揪起来改第八遍剧本的遭遇,她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