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婆婆一向慈悲,可今日也忍不住帮腔:“没错,三郎真是丧了良心,就该好好惩治一番!”
华婉宁咽下口中的鸡汤,耳边回起桑奎那些狂妄自大的话语,心中阵阵发凉。可比起桑奎的生死,她更在意的却是,南靖军。
南靖军,北上了?
自己困在这山野中许久,全然不知外头的世道如何了。
南靖军奉命镇守滇南之地,若是没有特例,断然不可能挥军北上。
除非,朝堂有变。
思及此,她忽然坐立难安:“明芝,你帮我传句话,我要见桑青野!”
*
桑氏祠堂,灯火通明。
桑家所有德高望重之人都位列其中,大家脸上不约而同露出凝重之色。
先有桑安伉俪大逆不道毒害父亲被关押,这才没过多久,桑奎又草菅人命苛刻亲族惹众怒······
年过花甲的族老桑若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六郎,桑奎他草菅人命,众怒难平,我看不如将他也关入吊脚楼内,终身不得外出。”
玄寨的人一听登时不乐意了,在下头窃窃私语:“玄寨里死了七个孩子!那可是七条人命啊!”
“是啊,若不是他独断专行,那七个孩子如何会丧命,眼下却要饶他一命?怎么能行?”
桑青野坐在主位上心情沉重,一言不发。他看了看祠堂中间五花大绑的桑奎,他如今倒是躺在地上装死人,一副任由发落的模样,简直与从前判若两人。
桑若海看着三郎这样心中到底有些不忍:“他毕竟是桑家儿郎,如今又没有留下子嗣,若不如,先让他留下血脉,再处死也不迟。”
此言一出,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
玄寨一位外姓寨民站出来反驳道:“胡说,他杀人子孙,害得别人家绝后,你们居然还要网开一面让他留下子嗣?”
“简直岂有此理!”
“是啊,杀人偿命!”
“可是,可是他毕竟是···”
“六郎啊,他毕竟是你的族兄,他,他死了,你如何向老债主在天之灵交待?”
“是啊,毕竟桑奎搜罗了那么多的兵器,如今正好拿来充公,也不算全都是坏处······”
“留他一条命吧!”
“不行,桑奎不除,后患无穷!”
·······
各方意见混杂在一起,整个祠堂都显得乱糟糟的。
桑青野烦躁地闭上眼睛。
坐在一边的桑羽白无聊赖的摇着手中的扇子,像是看好戏一样,目光幽幽扫过众人,将大家的神色尽收眼底。
忽然,祠堂门口闪过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桑羽定睛一看,好像是明芝那丫头,他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