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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拳,力气不大却正中伤口。
桑青野有意遮掩,可为时已晚。
“是不是碰着伤口了?快让我看看。”她已经上手扒拉他的衣裳。圆领长衫的盘口轻而易举被她解开,那锦月白的里衣上头,已然渗出丝丝嫣红。
此情此景,令她瞬间红了眼眶:“你,明明伤的这么重,为何不说?”
她心疼又自责。
立即拉着他往内室走去,她将他按坐在床沿上,又手忙脚乱去柜子里翻找。
桑青野望着她仓促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厢房不大,里外两间,素净又古朴,黑暗中,恍惚让他以为回到了青城寨的家中。
那间他俩曾经同眠的小屋。
“这可如何是好?我这里没有止血药。”她带着哭腔的语调,直叫他心口发酥。
“无妨,我这伤口早就结痂了,你随便涂些药都成。”他大大咧咧的安慰她,可华婉宁如何能依?
“不行,我这就去找妙镜师父,她那里应该有药。”
见她起身欲走,桑青野立即握住她的手:“你大半夜去找药,未免太显眼了。”
华婉宁脚步一顿,他所言极是,自己一着急也乱了章法。
“那,那我先给你涂一些化瘀的膏药,等明日天一亮,你立刻下山去,麓山下有医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的桑青野一脸委屈:“你我才相见,你就叫我走?”
见他肩上的伤口,她心有不忍,于是一边涂膏药,一边温声解释:
“这里是尼姑庵,男子本就不该入内。”
“再者,当初我失踪,家人苦寻无果,才无奈由小妹代嫁入宫,说到底,是欺君之罪;如今父母安排我在此修行,实则是为了避人耳目。”
桑青野像是只乖顺的小兽,仰着下颌静静听她述说,她垂首的模样甚是温柔,令他如沐春风。
“只是万万没想到,你会出现。”她忍不住捧起桑青野轮廓清明的脸庞,她总觉得他瘦了不少,前线的想必十分艰苦,她心里隐隐疼惜。
桑青野咧了咧嘴角,见她眉目神伤,于是故意逗她:“我不出现不行啊,你眼看又要另嫁他人了!”
她听了忍不住反驳:“那是我母亲的意思!”
桑青野心头一热,兀自揽住她的腰,将人抵在床沿上追问:“那你呢?你想嫁人吗?”
她盈亮的美眸紧紧盯着他,却偏偏一言不发。
桑青野立即袒露心声:“好阿宁,你若想嫁,就嫁给我吧,反正咱俩从前也是夫妻!”
华婉宁听见前半句,心里原本还万分感动,可他后半句一出,她瞬间窘迫地捂住他的嘴:“休得胡说,那····那是权宜之计。”
桑青野摇了摇头,挣开她的手反驳:“哪有什么权宜之计,从前咱俩是夫妻,依旧做夫妻!你不能嫁给旁人,只能嫁给我,好不好?”
他越说声调却越低,语态不自觉卑微起来。
此情此景,直叫华婉宁心里发酸,曾经那个桀骜不驯,直言快语的桑青野,如今怎么变得·····好似一只可怜的小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