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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扬佑胳膊搭在她肩膀处,一只手推着小车继续往前走,没有刚才颠簸,两侧房屋都大门敞开,然后再前面没几步远,就是一大堆亲戚端着椅子坐在马路边一起晒太阳聊家常。
孙珠胜遗憾道:“我以前也会这样和奶奶坐在一起,现在她除了去卖东西,已经很少加入她们,应该算得上慢慢远离,也可能是我爷爷走了的原因,毕竟家里有男人就像有顶梁柱,什么都不用害怕,现在不一样了,没人带着我奶奶,她也不高兴过去。”
“村里女人都是外来的,大家没事儿就聚在一起聊聊天,也挺快乐,不过要是说到自己家里的事情都满是苦言,小时候不是这家孩子出了事情上不了学,就是家里老的不得过,一点儿用处都帮不上,还有的邻里之间关系和亲戚之间一些情分上的事情会互相伤害,表面上都是笑着的,可回去都不一定。”
“七八岁的时候,听见有人说我们家穷得叮当响,明里暗里就是瞧不上,因为他们在市里买了房子,还有辆百万的车,就这两个加起来能在我们县城卖六七套。”
“后来我回家和奶奶告状,你猜猜奶奶是什么?”
孙珠胜为这件事留下悬念,想要考一考董扬佑,但不想他的回答和奶奶的一样,一个字都没有错。
“她们说她们的,我们做我们的,没钱就是没钱,不需要遮遮掩掩。”
董扬佑盯着她笑问:“是这个回答吗?”
孙珠胜拍着手掌心惊喜道:“聪明啊,看来你和奶奶平时没白聊天,以前刚到我家坐椅子都费劲,和我奶奶都说不上几句话,你们现在算得上无话不谈?”
董扬佑得意洋洋道:“有你在旁边,会变得冷场?”
“切,你就随便夸一夸。”孙珠胜不相信,她在其中可没帮上什么忙,爷爷奶奶对他的印象改变无非就是成绩变好,其他的全是他自己表现出来的。
孙珠胜又羡慕又玩笑道:“不过我奶奶很少夸人,但能够说你人好,已经很多次了,我以前都在想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给她。”
“大娘,这个蛋糕拿给你们,回头给家里小孩还有大爷一伙吃。”
围绕在一起的女人们纷纷散开,在看见董扬佑后可以说是嘴巴停不下来,一字一句说她长大了,变漂亮了,还问蛋糕是怎么来的,但她都是轻飘飘几个字回答,不讲述太多,也不会反问。
正是因为长得乖,从小到大也在她们眼中不叛逆,性格很好,所以不少长辈都喜欢在她幼时送各种各样的东西,如今也轮到她送给这些长辈,算得上借花献佛,毕竟是董扬佑做的,也是他提出这个事。
董扬佑很大孙珠胜后面回家,在村子里已经算地上都知道,大人们没什么好说的,偶尔开起玩笑但也不会当着小孩的面直说,等到人走了以后才会议论。
“你说他小爷爷家这孙女,过两年不得结婚啊,这男孩我看着还怪老实,上得也不孬。”
“还读书呢,十七八岁结婚早了,要是没读书,听她奶奶说,学习怪惯,考上大学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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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后的学习氛围不仅仅是紧张,还有仓促,接踵而至的小测验让孙珠胜还无法适应,知道学校是为了这次一模而努力,但压力却放在了学生身上。
桌面上堆的比小臂还要高的卷子,孙珠胜看都不想看,每天都是发下来十几张,然后上交十几张,自己都数不过来,反正董扬佑写到哪里,她就写到哪里。
大拇指写得中间都是老茧,抵着水笔非常不舒服,孙珠胜放下笔双手十指交叉缓一缓,除了中午下去吃了顿十五分钟的饭,其他全都在教室坐着,要是再不活动一下,感觉腰部的不舒服会更加严重。
小时陪着爷爷奶奶到黄瓜大棚搬东西,长大了学习又久坐,腰的不舒服让她偶尔夜里会睡不着,董扬佑余光发现她没有继续学习,右手的水笔转移到左手,自然的继续写下去,右手则是隔着羽绒服捏她腰部一侧,一只大手并不能直接握住,只能从左到右按揉,孙珠胜趴在桌子上盯着他问:“怎么别人不行,就你可以一心两用。”
“我聪明。”董扬佑一点儿都不自卖自夸,好像聪明这两个字就已经牢牢地在他头顶,孙珠胜听到后也不笑话他,毕竟一点儿错都没有。
上面的成绩单一发,孙珠胜最先关心的不是自己的成绩,而是第一名董扬佑考了多少,这次期末考试又一次全市统考,而她记得董扬佑当时进考场的那句话,“认认真真考个全市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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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珠胜瞪大眼睛哇了声,“董扬佑,厉害了啊。”
当事人淡定扫了眼,对自己的这个成绩并不意外,上周老师讲完卷子后他就预估了自己的分数,凭借着脑海中的记忆,估出来的分数也就在这上下徘徊。
黄老师进入到教室是满面春风,从去年读高三到现在,头一回见她笑得嘴巴都合不拢,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桌面,“行了,都安静下来,自己手里的成绩纸条看见了没,和之前帮你们估算的是不是都差不多,我们班董扬佑这次大考拿了全年级第一,你们可以看一下他的卷子,尤其是主科,三张卷子得分都很高,错误的地方也仅仅在这次出题超纲离谱,如果没有超纲分数或许会更高。”
“班级前十的都进入到了市前两百,也是目前为止考到最好的成绩,不要因为这个成绩而松懈,依旧要继续打起精神不能放弃,不到高考结束,都必须给我全力以赴。”
孙珠胜在下面听得是心力交瘁,自己的成绩一点儿都不好,比预估的要差一点儿,也就只有六百七,说白了这段时间的努力并没有让分数往上涨,反而依旧在原地踏步,更加心灰意冷地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