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太爷看了他一眼,却是没理会他,只是直直的跪在了御前,等皇帝的表态。
皇帝的面色很奇怪。
他就那样盯着魏老太爷,许久之后才慢慢道:“你看到允煊了?”
魏老太爷道:“是的,陛下,老臣在离州的战场上见到了一位年轻将领,老臣怀疑,很有可能就是二皇子殿下。”
“陛下,二十年前,明和宫大火,老臣曾收到皇后娘娘身边的人送信给老臣,道是大火之时,二皇子并不在宫中,侥幸生还,只是流落宫外。这二十几年来,老臣一直都在寻找二皇子,却未能寻到。”
“彼时大理寺已断案,道是二皇子已经葬身火海,所以老臣在未能真正寻找到殿下或者十足的证据之前,万万不敢胡乱上书给陛下,徒惹陛下伤心,亦引来朝廷震荡。”
“两年前,老臣在离州战场上见到一位年轻将领,初初见到他时,老臣当然不可能认出他就是殿下,只是觉得有些面善,直到那位将领一次受伤,老臣探视他,意外看到他身上的配饰和纹身,才知道那可能真的是二皇子殿下。。。。。。那配饰是皇后娘娘自幼就带在身上的命牌,而那纹身则应是二皇子殿下满周岁时刻的皇族纹身。”
“只是兹事体大,老臣断不敢在信中妄言,所以这才特意上京,亲口禀告于陛下,由陛下来确认此事。”
魏老太爷此言一出,满朝先震惊后哗然。
承恩公岑伯濡心中惊涛骇浪。
虽然他知道这种事情魏家绝对不敢乱言,怕不是有七八分是真的,但他还是大声呵斥道:“荒谬,真是荒谬至极!”
“魏鼎,你这是疯了吗?竟想以一件所谓的命牌和纹身就说二皇子尚在人世?那个你所谓的二皇子殿下怕不是你们魏家之人,因为和魏后生的有一些相像,就想拿来冒充二皇子殿下。。。。。。魏鼎,中宫嫡子的意义想必你再清楚不过,你这般言行实在是居心叵测,莫不是想要图谋造反?”
不管如何,哪怕那个二皇子是真的,也必须是假的!
魏老太爷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老臣不过说因着那命牌和皇室纹身,老臣怀疑他是二皇子殿下,但却并不敢确认。”
“怎么,承恩公尚未见到人,陛下也都还没说什么,就急得这般跳脚,一个劲的给老臣强加罪名做什么?莫不是心中有鬼,想要阻止老臣继续说下去不成?”
“你!”
岑伯濡大怒。
魏老太爷却是已然转头不再理会他,而是再次转向贞和帝,沉声道:“陛下,仅凭那年轻将领的长相,和那命牌还有纹身,老臣自不敢确认那就是二皇子殿下。”
“更何况据老臣所知,每一位皇子的皇室纹身,都是独一无二的,外人并不能知,是以老臣这才连奏折都不敢乱写,亦不敢和那位将领相认,一直等到战事结束,这才特地从西北赶到了京城,将此事禀告给陛下,由陛下来查核确认。”
岑伯濡的心已经沉到谷底。
每一个皇子身上的皇室纹身,的确是独一无二的,只有极少数人才会知道,而在皇家的秘档中也有记录,一核即知。
当然这其中亦不是半点漏洞也无。
例如,魏鼎既是二皇子的外祖,那他从皇后娘娘或者皇后娘娘身边的人那里得知那纹身图案,再给那人也未尝不可能。
岑伯濡正准备再出声驳斥,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魏老将军,你既说是将此事禀告给陛下,请陛下来确认,那那人应该也带过来了吧?那何不请他到这大殿之上和陛下相认?”
却正是已年迈,即将致仕,近几年来在朝中一向少言的内阁首辅杨鸿继。
他说完还看了看魏老太爷身后的魏泽桉,道,“魏老将军说的年轻将领不会就是您身后的这位吧?”
众臣:。。。。。。
因着杨首辅的这句话,大殿上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是诡异得放松了些。
魏老太爷忙道:“杨首辅万万不可作此言,这是老臣的长孙,如何会是殿下?”
又道,“那位肖似殿下的将领的确是在这大殿之上,但却并非是老臣带来的。老臣说过,兹事体大,陛下未曾确认,老臣不敢擅自和殿下相让,是以这位将领也并不知情的。”
就在这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