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缜抿了口茶:“道友曾经身负宗门烙印尚能于太阿追杀中逃三月并思虑前途,想来也并非莽撞或心大之人。”
那位同样有宗门烙印逃了半年还没被抓住的师妹,当然也不是寻常人物。
魏清妙听得懂言外之意,她轻轻道:“师妹总是很聪明的。”
很多时候都是。
如果当年逃出来的是师妹,应当就不会落得她现在这副模样。师妹。。。会活得很好,是她耽误了师妹。
“道友何必自轻呢?”沈缜不欲见对方这副低沉的样子,思绪好似都写在了脸上,“虽是安慰人中的老生常谈,可确有道理——你的师妹,应当不愿看见你此般模样吧?”
魏清妙怔,继而失笑:“是。”
她定了定神,转到刚才的话题,“师妹。。。炉鼎之事,先前我确实不放心。不过在见到前辈与那位丛道友的相处之后,倒是安心了许多。”
“。。。。。。”沈缜沉默抬眼。
魏清妙语气中裹胁了两分笑意:“晚辈想,前辈大约不屑以什么偏门左道的办法修行吧。”
“前几日前辈的笛声,”她点到为止,“听起来似和丛道友有关。”
心有所属、为情所扰,还会只为修行故便与她人发生肌肤之亲吗?
这弦外之音。。。沈缜淡淡扯了扯唇,“魏道友。”
魏清妙应声定眸。
沈缜平静:“不要小觑人心、人性。”
魏清妙怔。
她愣神的两瞬里,沈缜已经转开了话题:“我们这笔交易,我救崔寒烟,你付出身上骨。”
“是。”魏清妙正了神色。
“人照样救,但,”沈缜道,“我不需你全部的骨头。”
魏清妙又愣,随即大震,独眼眼底尽是不可思议。
沈缜继续说着她的要求:“一块就行。我只要——”
她指了指黑袍下胸膛的位置,“你心上的心骨。”
魏清妙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胸口,她并不奇怪对方会知道心骨这件事,但很疑惑沈映光居然。。。居然不要她全部的骨头?
诚然,心上骨。。。寻常人心上怎么会长骨头,这是她作为“人骨剑”才有的异像。魏清妙知道真相后,曾找过有“人骨剑”记载的古籍翻看,得知这块长在心上的骨头很小,大约只有大拇指指甲盖那般大,紧紧贴在心肉上,是“人骨剑”满身骨头中最有价值的一块。
可已得全身不要,仅。。。。。。
沈缜淡声:“剥离这块心骨给我,道友虽会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苦,但并不会因此身亡。‘人骨剑’,顾名思义,是铸剑最好,一块骨一把剑,然我并无这个需要。我要心骨,也只是有他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