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奕辰心里有两个声音在做较量,一个跟他说李悦并不知道他会去羊士救她,所以不可能是骗他;另一个又说她是贺嘉的二皇子,站在贺嘉的立场,如果他们联手羊士,对祁国来个前后夹攻的话,那祁国就变成腹背受敌,特别是贺嘉不是还派了军队说跟羊士要人,如果他们真的来到这边,暗地里跟羊士勾结,那……
人的误会往往会促使人朝正确的方向偏离,这时候的祁奕辰就是想得太多太复杂,也是他潜意识里不愿承认自己对李悦的感情,才会故意抹黑她,把她的形象扭曲。
去查看羊兰儿是否还关押着的风扬回来,结果和前者一样。已经人去帐空,同样是帐篷被人割开逃走。
“下令士兵不用搜索了,今晚养精蓄锐,明日对羊士发动第二次攻击,攻势要比第一次猛烈,争取把他们拿下。”
在祁奕辰发布命令的时候,李悦正回望着那星星点点的营地,本来救了羊兰儿后她是打算留下来的,因为祁奕辰已经回来了,她想当面跟他谈一下,把误会解开。
但是贺兰靖跟她说,她现在的行为已经不再是个人行为,她的一举一动,随时可能牵涉到国家间的纷争,如果她留在祁国军营,被祁国挟持,贺嘉帝一定会举兵讨伐。就算她是自愿留下,贺嘉帝也会起兵让祁国交出她,所以无论她的意愿是什么,最后都只会引起战乱。
从贺兰靖的话里,李悦听出他是知道些贺嘉帝的想法的,他言下之意就是贺嘉帝无论如何都会要她回去,不管她愿意与否。这说明什么呢?李悦第一时间就想到御书房里贺嘉帝最后的那句话。
回到羊士阵营,李悦还在想着祁奕辰,羊兰儿说他抓了她回去,是为了要问出李悦的下落,因为贺嘉那边误会了他们的二皇子被羊士绑去,所以祁奕辰也认为贺兰皓炎就在羊士那里。
高兴着祁奕辰还想着她,李悦在甜蜜的思念中,沉入梦乡,入睡前,想到一个见到祁奕辰最直接的方法。
就在李悦还没来得及把她临睡前想到的方法付诸行动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还在美梦中的人们就被战鼓声给擂醒。
水香匆匆帮李悦穿戴整齐赶出去,见羊士士兵们来回穿梭,不少边跑边戴上头盔系紧盔甲的。
“怎么回事?”
“祁军来犯了。”
羊魁穿着一身银甲,更显高大威猛,严峻的表情更显铁血本色。
李悦一惊,她昨晚才想到见祁奕辰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前去叫阵,这还没去呢,他倒来了。
缠着羊魁让她跟上,羊魁看了她一眼,问她会不会骑马,李悦很囧地说不会,他就让士兵牵匹马给她,还加了一句“只可围观,不能插手”。自己一马当先,领了大军迎战。
剩下李悦坐在马上,由着一个小兵牵着,远远地被甩在后面。
催促着小兵快点,小兵却说羊魁说让他安全为上,拒绝李悦提速的要求,李悦只能在马上干着急。
好不容易逮住羊武这个落后的,想着让他载她快点到阵前,羊武又拒载,说他是要去上阵杀敌的,不是观光。
李悦目之所及的羊士士兵,他们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对战争的狂热,好像只有战争才能证明他们生存的意义,只有战争,才能让他们身上勇士的血沸腾起来。
不能理解他们这种对战争的崇拜,李悦只知道她想平息这场战争,想跟祁奕辰把误会解开。
听见贺兰靖在后面叫她,说前面已经开战,让她别去,李悦一听双方已经开打,想都没想,抢过小兵手里的缰绳,学着那些人双脚一夹,马鞭一抽。羊士特有的良种骏马如离弦之箭,往前面冲了上去。
李悦在马背上被颠得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心好像都跳到了喉咙口,双腿内侧被摩擦得生疼,还要大声喊着让前面的人给她让路。
“哥,那是……”
跟在指挥大局的羊魁身边,羊武施展着他射箭的特长,不断把祁国的骑兵射落马。听到己方后面的骚动,往后看去。
“胡闹!”
羊魁在主战车上,看到李悦从自己后方营地冲出来,己方的阵脚一块被她冲乱,对于喜欢控制全局的他看到突然杀出来的变故,骂了一句,跳上自己的战马就要去制止失控的马匹。
“哥,你要指挥全局,我去把那马射伤,它就跑不动了。”
羊武自告奋勇,却被羊魁骂道:“伤了马,人摔下来不是更危险!”
说完快速策马朝李悦奔去,不理弟弟脸上的不甘。
羊士这边的人知道李悦的身份,都避着李悦,让她很快接近两军交战的步兵混战区域。
失控的骏马载着李悦往混战区里冲,来到这边就远没在羊士那边顺利,刀枪无眼,人们在这里都杀红了眼,就算羊士这边的弓箭手避着李悦,祁国那边的弓箭手并不会手下留情。
战场上鼓声雷动,兵器的碰撞声,士兵的厮杀声,让李悦开始不辨方向。
在一片混乱中,李悦看到了祁军的主战车,在那上面,是一抹玄色的身影。
知道那很可能是祁奕辰,这个认知让李悦的心顿时像刀割的那般疼痛,那个痛感是那么真实。
低头一看,李悦才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心痛,而是她真的受伤了,她的小腿挨了一刀子!
第一卷放荡齐赵间,裘马颇清狂 第三卷第一百七十八章 羊武的憎恶
第三卷第一百七十八章 羊武的憎恶
长这么大,自己下厨都很少被菜刀割伤。今天第一次上战场就被砍,李悦暗叫出门不利。
她被战场上的打杀声渐渐模糊了的意识被这一刀给唤了回来,不知哪来的力气,李悦一下子扯住缰绳,把马头硬掉过去朝祁奕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