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见丁干坤语气越来越暴躁,不由想起在冰火山与丁干坤交手时,对方曾施展过一种狂暴至极的拳法。看来他明知不是丁苍穹出自己的气门所在,却故意与之怄气,以此激发自己的狂暴气势,顺势使出这路拳法。果然,丁苍穹语声才毕,丁干坤脸色已涨的通红,喝道:“看出来又怎样!”唿唿两拳击出,声势夺人,出手手臂上下直贯,根本不理面罩黑纱女子卷来的锦丝软鞭,简直如疯如魔如癫如狂。
面罩黑纱女子见状,微露慌乱,锦丝软鞭时而缠斗、时而游走,出手七八招已改为守势。
李玄目光如炬,早已看出面罩黑纱女子内力虽然精深,但每次出手七八招后便会发生短暂的难以为继。要知武功不分伯仲的高手相互比拼,要的正是对手刹那间的漏洞,面罩黑纱女子此种状况,丁氏兄弟尽管还未察觉,但以二人丰富的江湖经验,再过几十招必会看出端倪。
面罩黑纱女子刷刷两鞭,逼得丁苍穹后退两步,但左肩却露出了空隙。丁干坤见状,狂笑声中,唿的一拳直捣过去,岂曾想这正是面罩黑纱女子故意露出破绽诱引他上当。
丁苍穹一句心还未出口,却听丁干坤怪叫一声,已被面罩黑纱女子藏在衣下裹在肩头的软甲尖刺刺伤。丁干坤攻势一缓,面罩黑纱女子的便攻进一步。如此你来我往,兔起鹊落中,斗势更盛。
李玄站在不远处,手中暗扣一粒石子,防备面罩黑纱女子遭遇不测,以便出手相救。
此时,莫西来已与正君子、勐君子汇集一处,紧盯着李玄。石台上的詹统已将弘石老道逼得攻少守多,曾人天和褚断梦亦把化妆成松风道观玄衣道士的关南金剑山的剑客们逼退数尺,就连悬崖边上的群雄也已摆脱了坠崖的危险,正与组成天罡三十六剑阵的玄衣道士对峙着。
凌风崖上打的不亦乐乎,不知何时,通往山崖的山路上传来一阵阵悠扬悦耳的铃声。
李玄听铃声不但悠长,而且优美至极,似之音又似乎隐含着对生命重生的暗示。
他正不得其解,却见石台上与詹统恶斗的弘石老道听见铃声,面现喜色,刷刷刷三剑逼退詹统,对围着曾人天和褚断梦恶斗的金剑山的剑客唿道:“大伙儿不用忙活了,可收剑护崖!”言毕,又对组成剑阵与群雄对峙的三十六名玄衣道士喊道:“弘天师弟,赶快结‘天’字大阵,只需护住山崖要地,莫放走一个即可。”玄衣道士闻言,唿喝声中放下群雄,撤剑护身,牢牢守住凌风崖唯一的上山路。群雄不知发生了什么,见玄衣道士突然撤阵,惊异之余纷纷向李玄这侧聚拢过去。
莫西来闻听铃声面现喜色,与正君子、勐君子对望一眼,喜道:“难道正君子秦兄下山将老先生请来了?啊呀。。。。。。定是王大人担心我们不成事,安排老先生来了!”
第二零一章 赤颜大仙
凌风崖顶局势已然逆转。
面罩黑纱女子尽管暂时未占上风,但有李玄在旁,相信无论是丁氏兄弟还是莫西来、正君子、猛君子几人已经很难有所作为。弘石老道显然比詹统差些,不但簪散开,且剑法渐现凌乱之势,而石台另一边的曾人天和褚断梦也已开始反攻,将围在身前的十几名剑客逼的步步后退。可是如此情势之下,弘石老道和丁氏兄弟诸人闻听铃声,竟然面现惊喜,其中必然有异!李玄正思索着,听正君子和莫西来、猛君子齐声对丁氏兄弟呼喊道:“二位莫与贼婆娘相斗了,赶快退到一边去,给6先生和少庄主他们让出道来!”丁氏兄弟闻言,也已掩饰不住满面喜色,忙收势后退,但面罩黑纱女子岂能让他们轻易走人,玉手一抖,锦丝软鞭凌空连连划过十几个圈影,如电般套向丁氏兄弟,偏在这时,远处突然飞来两支碧色松针。
松针飞极快,快的像是两根长长的碧色丝线,‘嗤嗤’两声,劲射向面罩黑纱女子。
李玄听风辨物,知道碧绿松针上裹有浑厚刚劲的内力,暗叫不妙,屈指飞弹石子,‘叭’的一声脆响,当先那根松针被石子撞击,翻转中变了方向,不偏不倚撞在随后而来的一根松针上。石子瞬间化成了粉末,两根碧绿的松针也已折成了四小截。
是谁能摘花飞叶伤人?
李玄才暗自松了口气,却又听三道破空之声向自己而来,百忙之中,他凌空跃起,使出磁悬浮身法躲过头顶和脚下两道劲气,同时双掌以浑厚的内劲将射向胸前的暗器凝在半空。他正想伸手抄住,却没想到裹在暗器上的内劲不但浑厚刚劲滑如泥鳅,而且灵活之极,‘嗤’的一声,转而射向面罩黑纱女子。面罩黑纱女子见暗器已袭到近前,倒纵后退的同时,锦丝软鞭撤招变式,欲以乱披风之法击落暗器。
但她手中招式还未展动,暗器已恰好射中锦丝软鞭的鞭梢。
面罩黑纱女子尖叫一声,如被电击,手中软鞭被小小的松针钉住了,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大力向后扯动,锦丝软鞭竟把持不住,呼的一声,飞出十几丈远后落在地上。
李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功力,若要将面罩黑纱女子的软鞭夺下,恐怕至少要十几招外,而如今软鞭竟被松针暗器击落,对方岂不是神人!
莫西来和丁氏兄弟、弘石老道见面罩黑纱女子的锦丝软鞭被击落,齐齐欢呼道:“6先生真神人啊!”说话声中,见通往凌风崖的山路上快驰来两乘竹竿做成的轿子。
两乘轿子由四名壮汉抬着,上面各坐一人,轿侧有两名各背负着一个长相甚是圆润漂亮的孩童的黑壮汉子护佑。这些人脚力极健,脚下生风,呼吸间便到了凌风崖上。
李玄见竹轿上的老者缓缓下了轿子,两个孩童便快步走在前面,左边孩童手里捧着一柄绿鞘弯刀,右边孩童手拿着个黄澄澄的铜铃,每走一步,便用力摇晃一下。这一老一青两人中,老者头乌黑、身材微胖、面色赤红,此时虽是腊月时节,他却只穿一件白色单衫,手摇着一把陈旧的芭蕉蒲扇,整个人看上去懒散悠然,好似消磨时光的普通老人,而后面的青年人却不下轿,端坐在上面,神情冷漠凝重。
李玄虽然不识得老者,却认识坐在竹轿上的正是曾在少林门前重伤过自己的宇文火都。
面罩黑纱女子见了老者,吃惊问道:“难道您是与极天双侠、朱涣并称‘北齐四奇’的赤颜大仙6然么?”她见老者6然点了点头,依旧不相信道:“可您若健在,该有八九十岁了吧?”
6然呵呵一笑,足下不动,飘然到了石台上,道:“老夫健在,且今年正好八十九岁!”
李玄闻言亦吃惊非常。他仔细地打量着老者6然,见对方头稀疏,却梳的一丝不苟,面有皱纹,却是红光满面的样子,而让人感到好笑的是,这个6然一边说话一边不住地摸着自己的头,似乎害怕稀疏的头被山风吹乱了,或不小心被吹掉。
他哪有年逾九旬的样子!
6然见李玄看着自己,微微笑道:“你小子内力不错啊,竟能以一石破掉我两枚松针暗器!不过,你第二次应对老夫的暗器,有些慢了,若再快些的话,软鞭丢不掉。”
言毕,转头向丁氏兄弟道:“两个小丁在挨人家的鞭子?”
丁苍穹尴尬一笑,道:“6先生又开玩笑了,咱兄弟身体好好的,一鞭子还没挨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