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招待所后,王大伟便领着许建国朝着中央大街的方向走去。
据他介绍,他家老爷子的那几个战友所居住的房子就在中央大街东边不远处的一条胡同里,这处房产是当年部队与冰城当地街道沟通后找到的,原本是两个挨着的院子,后来打通之后,分给了这几个老兵。
每人一处房产,有的是正房,有的是厢房,虽然面积不大,但好在大家都在一起,照顾起来也方便,再加上街道的人也会经常过去看望,帮着他们干点活,所以几个老头儿的日子过得倒也算得上是舒心。
只是随着他们年纪的增加,包括王大伟父亲在内的所有人,身体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一些问题。
而其中最严重的一人,则是因为当年在战场的时候,被爆炸后的炮弹皮刺入了腰椎,差点导致瘫痪,后来虽然送回后方被救了回来,但也因此而落下了病根,每次一到阴天下雨的时候,就会疼痛难忍。
由于当年的医疗技术落后,再加上炮弹皮正好卡在腰椎骨之间神级密集的区域,所以即便是到了现在也依然没有任何一家医院的医生敢担着风险为老人手术,这也导致老人的情况越来越差,就在不久之前的一天早上,从睡梦中醒来的老人突然发现,自家的两条腿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王大伟的父亲才给他发去了电报,让自己的亲儿子赶紧回来一趟。
听到这里的许建国眉头微微一挑,心说这症状怎么和苏老爷子当年的情况差不多,只是听起来,这位老兵的情况倒是要比苏老爷子严重不少。
用了二十多分钟,王大伟和许建国两人出现在了一片平房区域,在胡通尽头的一间院门前停了下来。
根据王大伟所说,这两座被打通的院子里,包括他父亲在内一共住了九位老兵,而让人感到悲伤的是,这九个人里面,竟然没有一个人的身体是完好无缺的。
不是少了胳膊,就是缺了腿,都是当年在战场上造成的。
许建国的心情有一些沉重,他对着王大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后,两人便一同推开门走进了面前的这座院子。
进到院里后,这里给许建国的第一印象,便是干净整洁,井然有序,而通过墙边摆放整齐的笤帚、拖把和铁锹来看,立即就能猜出这里主人的身份,必定是军人无疑,因为除了军人之外,没有人能把这些最普通的东西摆的如天线一般(强迫症患者除外)。
就在两人进院后没多久,三个看上去有六七十岁的老头儿从一道小门里走了出来,一看见在院里站着的人是王大伟后,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
但即便是他们的笑容非常和蔼,许建国还是能敏锐的察觉到三人身上带着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杀气,想来,这应该就是上过战场和没上过战场的区别了。
三人都留着寸头,虽然此时已经满头白发,但是他们的精神状态确是非常不错。
只是许建国注意到这三人身上的情况后,眉头便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同时心中也对三位老者肃然起敬。
这三个老头儿,一人左边的衣袖空空荡荡,一人右边的衣袖空空荡荡,而另外一人的左眼则是呈现出一片灰色,且在额头到嘴角之间,有一条狰狞至极的伤疤,就像是一条蜈蚣趴在脸上似的。
“大伟啊,不是让你在家歇歇吗,你咋又跑出去了?”那位独眼老人笑着说道。
“肖叔、范叔,那叔,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是来自达瓦里基地的许建国上校,是我给童叔找来的医生!”王大伟开口说道。
“医生?”肖建业开口问道,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说道:“大伟,你说这人是上校?”
没等王大伟开口解释,许建国立即朝前踏出一步,立正后对着三人敬了个军礼,开口说道:“老兵好,我是达瓦里基地五二三研究所的许建国。”
三人一看,也立刻回礼,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王大伟,眼神中透露出一抹询问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