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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鼻子有点痒。
所以苏念安睁眼的一瞬间,第一反应捂住自己的鼻子,确定没有流鼻血,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角落捆成一团球的钱县令看到她醒来,连忙出声,“我好像发热了!你快人来给我看看!”
旖旎散去,一切回归现实,苏念安都不用试就知道钱县令在发烧,脸都红成虾球了。
但她没有动,缓缓勾出一个笑意,试药的人这不就有了!
苏念安带着钱县令从府衙搬到了书院,她看着门口的班头和匆匆赶来的王掌柜,把手中准备的后续安排给他们。
“之后外面的事就交给你们了,药材粮食全部由王掌柜来统一安排处理,该烧的全部集中到荒地烧掉,百姓损失的钱全部登记,从钱县令的银子走,三天一清算,他没钱之后从府衙的公帐走。”
说完她又郑重看向班头,“守好城门,谁都不准进!现在来的很可能是郡守的人,他的人一进来,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给儿子复仇的父亲,什么都干得出来。
苏念安垂下眼,“拜托了。让所有人尽可能活下去。”
书院沉重的大门在两人眼前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里面充满痛楚和恐惧,害怕死亡;外面空荡恍若死镇,前途未知。
王掌柜闷着头往前走,他想,至少还有人在努力。
*
远山从林,尘土四起,所有黑衣人在以最快的速度穿行赶路。
相见
书院里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苏念安坐在瓦罐中间看着棕色的汤药冒白气,神色有些呆滞。
穿着白色衣物药童匆匆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夫人,有个老人去世了。”
还是来了,一旦开始死人,恐慌就会开始蔓延,不安让人群开始骚动。
苏念安还没走到前院就听到尖锐的争吵声。
“让我们出去!我们只是咳嗽,凭什么让我们和他们一群要死的人待在一起!”
随着她走近,聚集的人给她让出一条路,苏念安冷冷看着带头闹事的大汉和他身后目光躲闪的几人。
大汉面色狰狞,“让我们出去!你凭什么关着我们!”
“就是,就是!”
苏念安环视四周,那些没说话的面上蠢蠢欲动,他们在沉默的试探。
她慢条斯理取下腰中的弓,取箭,拉弦,对准闹事的头,从容不迫却带着狠戾。
“下面的话我只说一遍,镇上除了两位留守在外的大夫,其余大夫全在此地,要论医术没有人比荀老更有经验,若真是外面更好,钱县令又何必进来和大家一起在书院,只有在这里大家才能接受更好的治疗。”
“出去,不仅救不了自己,还会连带让整个镇子都染上疫病,尚且安全的家中老人、孩子全部都难逃幸免,想让衡镇成为下一个小河镇吗?”
“带头闹事,妄想让整个衡镇覆灭的人——”
“其心可诛!”
话落,利箭离弦,破开空气,穿透大汉的发髻没入身后墙上。大汉惊恐地跌坐在地,“你要干嘛!”
“还有带头闹事者,当众,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