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生气呀。”杜晓眠跟在他身后,企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是说,即便我们是夫妻,但你也不必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我是个成年人,我也可以工作,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等虫儿再大一些能走路了,我就可以继续自己的工作……”
她说到一半突地哑了,瞳孔放大,看着黎溯川说不出话。
因为她已经不知不觉追到了浴室,而黎溯川当着她的面扒了t恤光着身子站在她面前。
赤|裸的上身,肌肉结实,轮廓分明,而胸口的地方随着呼吸起伏不定。
“呃……”杜晓眠非礼勿视地挪开眼,吞吐道,“等,等你洗完澡再谈吧。”
她转身欲溜,但刚扭头,手腕就被一股强势的力量拉了回去。
“一定要分这么清?”黎溯川上前一步逼近,黑沉的目光落在杜晓眠脸上掩饰不住的愤懑:“我说过了,你想做什么都行,工作也好,写作也好,我不拦你,你要是怕虫儿没人带,我们可以请保姆,只要你心里自在就行,这跟钱放在谁手里是两码事。”
杜晓眠被逼得连连后退,后背贴在冰冷的墙上打了个激灵。
也不知道怎么的,只要黎溯川稍微认真一点,她心里就莫名的虚,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扭着脸,尽量不去看对方:“可,可我心里没底,我不知道你哪里来这么多钱,我觉得你这个人越来越看不清……”
这是杜晓眠的心理话。
她觉得黎溯川这个人是bug一样的矛盾。
这么年轻,长相这么好,身价又这么高,怎么会甘心窝在小县城里养鸟带娃,这跟混天过日有什么区别。
“那你倒是正眼看我啊。”黎溯川捏着杜晓眠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不正眼看我怎么看得清?”
他弓着背,低下头,两人气息交错,他目光和语气变得温柔,一字一句认真道:“那些钱,有卖鸽子挣的,有参加比赛的奖金,还有我平时没事炒股赚的,放心,都是干净的,我黎溯川这辈子没什么追求,只想用最简单的办法挣够家里人花的钱,然后悠闲自在地过完一辈子,我想好好陪着阿婆,照顾她,直到她终老,我想好好陪着我们的孩子,让他无忧无虑地长大,我想好好疼你,对你好,让你这辈子不后悔嫁给我,我的想法就这么简单。”
杜晓眠惊讶得难以言喻。
无法想象一个血气方刚正该在大城市厮杀的青年男人会说出这翻老年人向往告老还乡的话。
“怎么样?现在看清了吗,心里有底了吗?”
他用掌心摸摩挲杜晓眠的脸,细心又温柔,额头快要贴上她的。
那声音更是低沉,暗哑,像咒语一样,每一个字都蛊惑着杜晓眠。
杜晓眠当真像着了魔一样,充满雾气的眼睛看着他点头:“看清了……”
挣足够的钱,还有足够的时间陪自己在乎的人,这种人生谁不想要?
可这世上多少人摸爬滚打几十年最终却落得个妻离子散,子欲孝而父不在的凄凉下场,眼前这个男人凭什么就能年纪轻轻如愿以偿?
幸运还是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