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扬忍不住说道:“你不许我发声,可是怕了叶姑娘?”
“哦?”蛇夫人沉吟道,“她姓叶?”
“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乐之扬又说,“我看你不是等闲之辈,何不堂堂正正地跟叶姑娘较量一下?”
“我可不是后生小子,才不会上你的当!”蛇夫人漫不经意地道,“那姓叶的女子厉害得很,方才一转眼的工夫,就杀了我三个蛊傀。我跟她正面交锋,岂不是自讨苦吃么?”
“蛊傀?”乐之扬看向怪人,“你说他们?”
蛇夫人点头道:“这是用天下奇毒炼成的傀儡,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吐气流血,均可杀人。”
乐之扬毛骨悚然,问道:“他们生来如此?”
“当然不是?”蛇夫人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怅然。
乐之扬见她谈吐举止,并非穷凶极恶,似乎大有隐衷。正想细加询问,石阵忽到尽头,前方开阔起来,三面环山,空旷平坦,沟渠笔直纵横,将偌大谷地分成百十井田,每一块田都种植药草,色彩斑斓,香臭不一,蛇、蝎、蜘蛛等毒虫出没其间,遍地乱爬,旁若无人。
田间树下,营造数十房屋,大大小小,高矮不一。其中最大一间坐南朝北,屋前一大块坪坝,“毒王宗”弟子或站或坐,有的饲养毒物,有的捣臼药材,忙忙碌碌,无暇他顾。
蛊傀双脚所至,毒虫纷纷躲闪,潮水一般向两侧逃窜。乐之扬心中骇异:“毒物以毒称尊。蛊傀之毒,莫非远胜这些毒虫?”想到这儿,蛊傀拿捏处也痛痒起来。
到达坪坝,“毒王宗”弟子纷纷注目望来,乍见生人,均感诧异。前面房屋半木半石,门户大开,门后黑洞洞的,发出一股呛鼻的药味儿。
蛇夫人摇起铜铃,蛊傀将乐之扬顺手一扔,默默退到两旁。乐之扬察看双臂,发现多了一对黑漆漆的掌印,又痛又痒,揩拭不去。他又惊又气,向蛇夫人叫道:“你对我下毒?”
蛇夫人跳下蛊傀,冷哼道:“阎王针也伤不了你,这点儿毒算什么?”
“阎王针?”乐之扬一愣,回想起来,“射中我的毒针?”
“是啊!”蛇夫人说道,“阎王针的毒,比起蛊傀还要厉害。你连中两针不死,倒也出人意料。”
乐之扬一愣,想起当时用了“转阴易阳术”,当即闭上双眼,默运玄功,真气流转,黑印变淡。蛇夫人看在眼里,流露惊讶神气,想了想,忽地扬声叫道:“乌有道、乌有道……”
屋内沉寂一下,一个破锣嗓子怒道:“臭娘皮,鬼叫什么?没见我正在待客?”
“还待什么客?”蛇夫人冷笑道,“敌人都打进石阵了。”
只听“咦”了一声,人影闪动,一个黑袍老者冲出门来,他年过半百、瘦如竹竿,长了一张皱巴巴的马脸,颧高眼细,鼻窄唇薄,瞪着蛇夫人惊疑不定:“敌人是谁?东岛还是西城?”
蛇夫人冷冷说道:“不知道,其中一个自称盐帮之主。”
“盐帮之主?”乌有道皱起眉头,老大不屑,“齐浩鼎么?那厮何德何能?当年只配给老子提鞋。”
蛇夫人还没回答,就听屋里有人笑道:“齐浩鼎早死了,如今的帮主叫叶灵苏,东岛云虚的私生女儿。”
乐之扬听这声音,心头剧震,只见冲大师白衣潇洒,与一个红衣妇人并肩出门,仿佛云破月出,给这阴沉沉的山谷添了几分亮色。
看见乐之扬,冲大师双目一亮,古严随后出门,举目一瞧,也是惊疑不定。乐之扬心知躲不过去,索性挺身站起,笑道:“大和尚,咱们真有缘分,无论到哪儿也能遇上。”
古严的脸上腾起一股青气,作势要上,冲大师伸手将他拦住,打量乐之扬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咦,乐兄的腿怎么啦?”
“说来话长。”乐之扬东拉西扯、拖延时辰,“大和尚,你在这儿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