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书答道:“土地翻新,王家是看得出的。而且不仅王家已经知道,就连街上的百姓都议论纷纷了。恐怕是衙门口的差人走漏了风声吧,我今天早上在街上走着,听乡亲议论,说王家好端端把闺女下葬,却凭空多出一具尸体,一定是作恶多端,遭了报应。”
孙老爷也哭笑不得,“我那天从王家回来,就听说这些闲话了。他们楞说这个出嫁的女子不是王家的女儿,只是王家小姐死了之后,魂魄附身在了这个女子身上,执意要了却心愿出嫁,所以才勉强办了婚礼。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柳小姐道:“民间传闻,大都如此,越传越离奇。不过有一点暂且可以放心,因为听街上的传言,似乎只知道棺材里多出一具尸首,不知道尸体的具体模样。”
丁文书道:“衙门差人再多嘴,也还知道轻重。尸体模样奇特,肯定与案情相关,万一传出去,阻扰了破案,责任可大得很。”
柳小姐道:“这件事尤为要紧,伯伯可召集差人,让他们切不可再外传,否则我担心……不过,开棺之事既然已经被王家知晓了,伯伯也不必担忧,只管盯着王家。王家知道我们开过棺,一定惧怕,要防止他们逃跑。”
“此言极是!”孙老爷醒悟道,“要不,干脆还是把王云贵抓过来审问?他埋下去的棺材,出了这种事,看他怎么说。”
丁文书劝阻说:“大人,这是下策。王家知道我们开棺了,一定已经想好了千万种借口。我们又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杀的人,他只需说自己一概不知,我们便不能治他的罪。”
孙老爷跺脚骂街,“证据证据!这他娘的,怎么什么都要讲证据!”
柳小姐道:“为了查明真相,也只有暂时忍耐。说起来,我倒有件事,非办不可。不过交给旁人,我倒不放心。不如我就亲自去办吧。”
丁文书不解,“什么事这么要紧?”
柳小姐笑道:“要紧是不假。但也不着急,过几日再做不迟,毕竟只是猜测,因为林二文报案时说的话里有些意味……对了,林二文这几天都没离开吧?他应该还没回自己家。若是有空,不如去查查他家。他的话,也有问题。”
丁文书道:“那倒是。我这几天只顾着王家,却忘了查他的事了。”
经过这几天的查案,孙老爷对丁文书与柳小姐极为佩服,当下点头称是,“那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去吧。”
……
王老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旁的王夫人哭哭啼啼。
“别哭了!”
“呜呜……这都怪你们……”王夫人泣不成声。
王老爷坐了下来。“事已至此,便只能圆谎了。”
“……圆谎?”
“哼。其实我早料到有这么一天,早有防备。王有治之死既然让他们查出来了,便只能把事先想好的话往外传了……”
“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我还不信了,他能查到天边去!”
……
林二文的家中,家徒四壁。全部的财产,似乎都装在床下的一个箱子里。
众人翻开箱子,发现了一颗已经发臭的头颅。
从那罪恶的嘴脸来看,毫无疑问便是王有治了。
柳小姐捏着鼻子,说道:“为黄(防)万一,伯伯里(你)让仵作夜(验)证一下,看是否与那具尸骨疲敝(匹配)?”
孙老爷也捏着鼻子,答道:“认识(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