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丁文书与柳小姐信步闲游,在街头发现一群人围着什么。
“是出什么事了吗?”
人群只是围在一起,却没有什么喧哗。
“不像,我们也看看去。”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才发现,原来是个道士。
丁文书很纳闷,西河口的浮尸问题早已解决,这群人怎么还在这里?莫非是有人请他们过来?转念一想,赶大集的日子快到了,有可能是哪家的掌柜员外,请来主持活动的道长?可是仔细又一琢磨,不太像,谁家请了人,还不好好安置妥当?眼前的这位道长,倒像是闲游的出家人。
那道士看上去三十出头,面目清秀,但既不挂牌子算卦,也不开方子卖药,只是表情严肃,坐在那里——屁股下的凳子还不知道是从哪家商铺借来的。
柳小姐哼笑一声,悄悄对丁文书耳语道:“你看他的模样,像是做什么的?”
丁文书不解,“那我哪看得出来。只是奇怪,周围人怎么都围着他看?难道是咱们来之前发生了什么,或是他说了什么?”
柳小姐道:“那倒未必。我看他正巧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嗯?”丁文书奇道:“那为何引得这么多人围看?”
“这还不简单?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周围的人才会好奇,他会说什么,会做什么。”柳小姐详细解释道:“看到一个道士在街上端坐摆摊,大多数人的第一直觉便是,这是个算命看相的;如果身上还挂了些膏药,那便还顺便能看病卖药;如果腰间要系着什么‘茅山神符’,那就更好猜了——这是个能‘降妖除魔’的法师;至于背上背把剑,说不定连耍把式卖艺这类工作都包揽其中了。”
丁文书恍然大悟,“是了。可是他就这样正坐在街头,什么都不做。倒让人好奇了。”
柳小姐笑着点头,称他“孺子可教”。
丁文书不乐意被她看不起,反而问她:“那照你看,他是做什么的?”
柳小姐正眼不瞧他一眼,简单明了答应三个字:“不知道。”
丁文书也笑道:“我原以为柳大小姐洋洋洒洒一大篇,必然知道这人是干嘛的。没想到也是全然蒙在鼓里。”
柳小姐杏眼暼他一下,嘴角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这笑容彷佛在说:“我便是知道,只是不愿意告诉你罢了”。
丁文书只好认输。在卖关子吊胃口这上面,他实在比柳小姐差了太多。
两人看了一会儿,兴趣全无,正准备离开。刚要动身,人群中钻进一个男子,三两步走到道士跟前,与之攀谈了起来。
丁柳二人便停下了脚步,细听两人说话。
来的人看样貌,是个农家男子,二十来岁,头发稀松,脸上黝黑,皮肉紧实。
“师傅,你这里,有药卖么?”原来是个买药的。
道士见有人主动搭话,便坐着点头,行了一礼,“抱歉,贫道今日出门,未曾带药。”
“哦。”男子显得有些失望,不过并不放弃,又问:“那,师傅,我这段日子,总是身体不好。你看,会不会是有什么……妖魔鬼怪的?能不能帮我看看手相面相?”
道士一笑,“抱歉。贫道自幼出家,师父倒是有过相面算卦的课程,只是贫道也不曾学。不敢胡言妄语,怕误导了居士。”
男子愈加失望了,眼里还透出一股不信任的神色,“那……师傅,我这病,大夫治了好久,也没治好,我现在也没办法了。你好歹给看看,指条明路。”
周围的人听道士说了几句,都纷纷咧嘴,觉得这是个啥也不会的道士,没啥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