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滚滚,雷声震天,天空很快就下起了大雨。
陈谨行捧着几本厚重的古籍走出明志书坊,原本候在外面的马车夫立刻上前替他撑了伞,护着他上了府中的马车。
他还未坐稳,就感觉到冰凉的锋刃抵在了后颈之上。他被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古籍散落一车。
马车夫听到了车内的响动,正欲开口相问时,腰间陡然一麻,整个人瞬间不能动弹也无法言语。
陈谨行惊恐一问,“谁?”
“容拾。”
“容……容侯爷?”陈谨行纹丝不敢动,微微颤抖,“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容拾声音冷若寒冰,“究竟是谁指使你下摄魂毒蛊害杨玉和?”
“我听不明白侯爷究竟在说些什么。”
话音刚落,容拾死死地捂住了陈谨行的嘴,手中的匕首直接把他的左肩捅了个对穿。
陈谨行瞬间疼得欲死,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双腿一阵乱蹬,蹬得马车直摇晃。
容拾拔出了匕首,抵在了他的胸口,“刚才只是肩膀而已,若还不说实话,那接下来就是你的心脏。本侯乃是杀手出身,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她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本侯再问一次,究竟是谁指使你下摄魂毒蛊害杨玉和?”
“我真的不知……”
话还未说完,匕首瞬间没进陈谨行的胸口几分,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绞痛,完全呼吸不过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是……是皇后娘娘。”他今年不过才二十有一,不想就这样横死。
容拾收回匕首,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随口一句话就能让本侯相信?”
“是真的,我真的没有说谎,我有证据。”陈谨行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染血的纸来,“这是陈嫔娘娘给我的信,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是皇后娘娘让我特意接近杨将军,趁机给他下毒蛊。就连那摄魂毒蛊,都是皇后娘娘差人从南疆找回来的。”
“她们允诺事成之后让我进翰林院,我担心她们到时候不兑现承诺,所以多了一个心眼,特意把这封信留了下来。”
容拾看完那封信的内容后便收了起来,心中知道这大概就是真相,但并未报多大希望,一来这并非是顾清娢的亲笔信,二来容浚永远都会偏袒她,不过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陈谨行,本侯不要你的性命。”容拾的手落在了他的膝盖上,运足内力一按,瞬间震碎了他的膝盖骨,“可你欠杨玉和的,必须要还。”
既然杨玉和再也无法站立,那他就得陪着一生残疾。
容拾跳下了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雨中。
下一个要偿还杨玉和的,应该是顾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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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盆,容浚撑着伞进了将军府,径直往容拾住的房间走去。他要问一问她,是不是真的忘了自己这个主人。
然而容拾并没有在房中,只有一个阿奈站在窗前发呆。
容浚冷眼看着阿奈,声音比目光还要冷上几分,“阿拾在哪里?”
阿奈回过神来,跪下回答,“回禀陛下,将军刚才只说出去一趟,但具体去了哪里奴婢不知。”
“那杨玉和在哪里?”
阿奈摇头,“奴婢亦是不知。”
容浚眸色愈发冷冽,“既然你一问三不知,那就滚到院子里去,在雨中跪到你知晓为止。”
郭仪欲言又止,终究没给她求情。
阿奈没有丝毫迟疑,大步走到雨中,倔强地跪下,不过片刻浑身就被雨水彻底淋湿,但她的目光一直从容坚定。
哪怕跪到地老天荒,她也绝对不可能向容浚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