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议论纷纷之时,作为元光城另一个次大家族的萧家,自然得到洪家的邀请,在金曜日那天参加婚宴。
萧家族长——萧万山,对于洪家的举动亦是相当震惊,不说洪家家底单薄,且说那令人唏嘘的实力,倒已让人捉摸不透。一无实力,二无财力,这洪家凭什么举办如此隆重的婚礼?
作为族长,萧万山自然不能怠慢了洪家,虽然洪家现今实力低微,但洪家过去的实力,有谁敢小觑?思索了半天,他犹豫着,实拍族中长老前去,还是亲自前去。若是亲自前去,恐怕族中长老们定然不允,试想,堂堂一家之主,怎能去为一个小家族并且是地位低微的人,亲自道贺?
但是,萧万山最担心的,还是父亲临终前的嘱托。
那一日,萧家老族长萧不鸣寿终,在其生命垂危之际,将准族长萧万山唤到床前,断断续续道:“儿——啦,我今——命终,日后你便是新任族长。作为族长,一定要为整个家族着想,不可因为一己之私,而贪图一时之利。这些——你可明白?”
萧万山双膝猛然跪在床前,双手握着萧不鸣那渐渐冰凉的手掌,重重地点点头,泪奔道:“爹,孩儿记下了。”
听到萧万山答应,那还剩几口气的萧不鸣拼命地咳嗽几下,而后喘着虚弱气息,声音低沉嘶哑:“还有一事,那洪家万万不可得罪,他的祖上——祖上来自他乡,背景深——深不可测——”
说到这里,萧不鸣猛力挣扎了两下,欲将那未说完的话说完,但却已油尽灯枯,只是双脚一蹬,两眼一闭,呜呼哀哉!
在书房中踱着步子,回忆着往事,萧万山感慨万千,父亲一生豪气冲天,曾结交过洪家老祖,可惜不待交情升温,那洪家老祖尽数莫名其妙地消失。从那以后,整个洪家像是垮了台,一日不如一日,反而萧家慢慢超越了洪家。
“父亲遗言,不得冒犯洪家,定然有着他的道理。虽说洪家现今逐渐没落,但是每到新年,总有一拨人大老远地感到洪家,不明其目的。看那拨人的实力,虽然都是年轻人,但达到太虚境的,在那队伍中只算作打酱油的。“
细细思量,萧万山双眼慢慢露出坚定的光芒,这洪家,一定要亲自去!
“爹,您叫孩儿前来做甚?”
萧遥大摇大摆地走进书房,门也不敲,大咧咧道。这大早上的,刚吃过饭,就听到父亲喊他。…;
此时萧遥一脸帅气,身穿白袍,摇晃着描花金折扇,忽闪着秋末凉风,胡乱找个桌角边坐下,对于正儿八经的椅子却视而不见。
“还是这般模样,有凳子放在哪儿,不去坐,偏要贴着那桌角才舒服吗?”萧万山脸色微怒,呵斥道。萧遥秉性他最清楚,平常懒惰贪玩,没事寻花问柳,真是个有木有样的浪荡公子。若不是萧万山当使用大量药材为萧遥提升实力,这萧遥指不定连元气境都未达到。最后又花费一颗气虚丹,才把萧遥实力强行提升至太虚境。
以萧遥的修炼态度,以及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做法,让萧万山多次在长老面前丢脸。为此萧万山不止发过一次脾气,狠狠整治萧遥那难以改变的个性。
萧遥讪讪一笑,随即收起折扇,端坐在椅子上,故作一本正经道:“呵呵,爹,到底有何事?这大清早的,还可以睡会啊!”
白了萧遥一眼,萧万山坐在椅子上,向后靠了靠,“有件大事,不知道该派谁去,不如你来拿个主意?让我也考考你最近有没有长进。”
“哦?”萧遥来了兴趣,对于族中大事,那可是争面子的事情,虽说自己懒惰,但是有好处的事,谁不去抢着做?讨好死的笑了笑,萧遥伸着头,双臂撑在桌子上,“爹,有事就直说呗?先看看值不值得我亲自出手,要是不值得,就派大哥去得了。”
萧万山也学着萧遥,将双臂撑在桌子上,伸着头低声言语,故作神秘:“嘿嘿,洪家不久有一场大喜。你说是我亲自去呢,还是随便派个长老,代我前去。这两个哪个更好?”
闻言,萧遥那头颅像是拨浪鼓似的狠命摇着,嘻嘻笑着:“两个方案都不好。要我说,直接让我去得了。嘿嘿,说不定还能私下克扣几分,留作纪念啊!”
“你这小子!”萧万山怒骂,虽明知萧遥的话乃戏言,但他那不正经的样子,倒是极为讨人烦,“成亲的是洪家的洪铜,你一个小辈能体现我萧家的对洪家重视吗?再说,哪有克扣份子钱以及贺礼的,真是岂有此理!”
“嘿嘿,我这不是说着玩吗。”萧遥恢复了正常面色,一手挠了挠头,而后严肃道,“我倒觉得,您还是亲自去比较合适。那洪铜可不是个简单的人。”
“嗯?你小子到底知道何事,快快道来!”萧万山一听萧遥话中另有玄机,顿时来了好奇心,再也忍受不住萧遥卖关子。
“以我多年在洪家混的经验可知,洪铜绝不是个凡人。连那赫赫有名难缠的大长老,亦不敢去触犯他。他在洪家的地位,的确不如大长老。但是由于文人憨厚忠实,倒博得许多人的喜爱。所以,我劝你还是亲自跑一趟,反正只要带上我就行了。”
萧遥往椅子上靠了靠,娓娓道来,是不是还忽闪两下折扇。
微眯着双眼,萧万山沉思片刻,而后忽然疑问道:“代你作甚?代上你大哥就行了。你去了,不还是给我添乱?不用多说,你不用去了,就在家里看门。另外,几个长老蠢蠢欲动,你替我收拾收拾。”
“不行!”萧遥急忙拦着父亲,看他想要走开的样子,事情好像已经没了商量余地,“我认识洪蒙,我姑父待我也不错。在哪里,您人生地不熟,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啊——不是,我是说迷路了,晕头了,要是没我在,谁来照顾您老啊!”…;
欲待起身离去的萧万山,见到萧遥着急着去洪家,便呵呵一笑,达到了目的,“嗯,好吧。不过,你将洪家其他隐秘一一道来,若有隐瞒,我可不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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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家,大长老小院的客厅中,洪铜、洪蒙、大长老等人一次而坐,各人面色皆不相同。那大长老装着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捋着胡子,两声干咳打破了客厅中僵硬的局面:“咳咳,我说洪铜,你不去忙你的婚事去,来我这里闲逛作甚?莫非喜帖都发放完毕了?”
洪铜闻言,双目一瞪,黄铜铁髯之上,立时浓烟遍布火气大盛,冷喝道:“大长老,我来请你为我办一件事,不知大长老可否愿意?”
“但说无妨,又不是外人。”大长老洪钜缓缓道,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我分身无术,族里大小事还望大长老多多担待几分,并且散发喜帖之事不用大长老操心。只希望大长老能够和和睦睦,少为族中添麻烦,我洪铜便知足了。”洪铜那魁梧身材微微摇晃一下,目光冷峻地瞟了大长老一眼,而后注视着墙角的一只八脚蜘蛛。
“哼,洪铜,你这话是何意?”大长老冷哼一声,抬起手来欲狠狠地拍打桌子,不过在那苍老手掌接近桌子的一刹那,缓缓落下,“我身为大长老,何时给族中添过麻烦?呕心沥血十几年,却遭到这般看待,我这大长老背着个虚名作甚!”
“大长老,谁人做事,大家有目共睹,何必这般虚伪狡诈,难道您不觉得累吗?”洪蒙站在洪铜一边,见大长老为人傲气,睁着两眼说瞎话,怎能容他继续放肆?
“你——好小子,竟敢辱骂长老!”大长老气得狠狠地拍着桌子,将方才的不快尽数发泄在洪蒙身上,当即招手大喝:“来人,拿下洪蒙这厮,给我家族法规伺候!”
“你敢!”洪铜原地不动,只是瞪大了牛眼,板着脸对着大长老怒喝。那手面上遒劲的青筋暴露,手掌紧紧地抓着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