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差劲到所有人都可以随随便便的抛弃我……
这句话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去,他弯着脊梁,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捂着手机,力度过大,导致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冷风吹过他发皱的衣角,发梢被风轻轻扬起,低沉沙哑的抽泣声起伏不平。
许久许久,就到他快哭碎的时候,他的头顶斜上方传来一句熟悉的声音。
“白榆,你怎么了?”
闻言,白榆心中泛喜,迅速地抬起头,看见宋诗言戴着一顶白色的贝雷帽,手插着兜,面带愁容地看着自己。
对上那双眼时,无数朵烟花在半空中绽放,“噼里啪啦”的,宋诗言背着炫彩的火树银花伸出手。
“白榆,我们回家吧。”
宋诗言说出这句话时,早已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可意料之外,欣喜之中的是,白榆双手抱住宋诗言的腰,没有半点犹豫。
“宋诗言,我没有家,七年前就没有了。”白榆把偷埋在宋诗言的衣服里,抽泣道。
这是他最柔弱,最真实的时候。
“白榆,你还有我。”
白榆已经说不出话来,宋诗言则一直抚摸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静静地陪着他。
这时有一个女孩在喷泉那里哭了起来,边哭边咳嗽,随后体力不济地坐在地上,继续着哭泣,嘴里在喊着妈妈。
应该是走丢了。
这道哭声让白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宋诗言的时候,眼神迟疑,略有些许尴尬。
他放开手,站立,用手轻轻捂住嘴,耳根通红地干咳两声。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那咳嗽声很是让人担心,宋诗言扯了扯白榆的衣服,说,“跟我你还害羞什么,走,我们去看看那个女孩子怎么了。”
两人向小女孩走去,近距离一看,那个女孩身穿一件红色的裙子,那张稚嫩的脸却毫无血色,在裙子的衬托下更显得苍白,戴着一顶同色的帽子,那垂在胸前的两个黑辫子就是按在帽子上的假发。
她的身旁有一块湿漉漉的地,仔细一看能看出那是血。
“小朋友,你怎么了,你爸爸妈妈呢?”宋诗言向前走了两步蹲在地上,担心的问道。
小女孩一直哭着,没有回答宋诗言的问题。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告诉姐姐,姐姐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好不好?”宋诗言翻了翻小女孩的口袋里,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关于她家人的信息,她转头对着白榆说道:“要不我们先送她去医院吧。”
白榆出了神,他认识这个女孩,她的林雪的女儿,他将手放进口袋里,眼底闪过一丝冷漠,随后转身离开。
“你怎么走了?”
“哥哥。”
宋诗言与小女孩异口同声。
“哥哥?”宋诗言瞥了一眼月亮,随后站起来看向白榆。